他十八岁的时候,沉迷于书法和写作,林叔花了半个月的工资,为他准备了一只钢笔,作为成年礼物。
少年一眼就看出老人被骗了,那只钢笔不过是个普通的,市场价不超过50的廉价东西。
“小少爷,这个送您作为成年礼物,以后我老咯,你的路啊,要自己走了。”林叔顶着鬓角的白发道。
他收下钢笔,暗暗发誓:他一定会对林叔好的,他要让林叔活到100岁。
还有……还有很多,他记忆犹新但数不过来的事。
林叔为他做了太多事,可他却连给林叔送终都没能做到。
郁阳突然仰起头大喊了声,慢慢转成哭,饱含着绝望的哭。
池越渊在旁边默默地站着,心里也跟着流血。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少年跪在地上,男人望着他,跟着一起疼。
那之后,郁阳突然变得很奇怪。
他每天在自己的房间里窝在,一待就是一上午,正常吃饭睡觉。
池越渊尝试和他发生关系,郁阳也没再像以前一样拒绝。
少年任由他摆布,情到深处,也任由声音放出,仿佛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男人会讨好他,甚至在下雨前一天,给少年织了一条围巾。
“我给你织了一条围巾,和你送我的样式差不多,算是情侣款。”池越渊说着,跪在床边,将那一条做工有些瑕疵的黑白格围巾绕在了郁阳脖子上。
通常少年不会有任何反应,可这次……
郁阳朝男人露出个笑来,淡声道:“谢谢。”
池越渊身形一怔,囚禁郁阳的时间大概有半个月了,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郁阳第一次朝他笑。
他握了握郁阳的手,柔声道:“那天不让你出别墅的人,我已经解雇了,这段时间你很乖,我不会欺负你。”
郁阳眼神黯淡片刻,笑着“嗯”了一声。
“我这几天陪着你,好不好?”男人说着,把手伸进了郁阳的衣摆。
他们像是契合了很久的恋人,倒在小床上,从一个温柔的吻开始,到后面融为一体,难舍难分。
郁阳抱着男人的脖颈,任由男人在他身上种下火苗,舒服得不像话。
只是全程,他都没再看池越渊的脸。
他偏头望着自己拽紧床单的手,在晃动中淌下一滴眼泪。
无所谓,池越渊对他做什么都无所谓了。
郁阳把视线落在床头柜的抽屉里,那抽屉一直上着锁,只有他自己知道,里面装了法莎亚自尽时的那把水果刀。
当时在医院,林总管喊医生的时候,他忍着恐惧和恶心把刀从血泊中拿出来,放在了书包里,他单纯地认为法莎亚的血在上面,法莎亚的灵魂就在上面。
后来,他知道自己的幻想有多可笑,就把刀放在抽屉里,用来提醒自己。
他要陪着林叔,不会走自尽这条路。
可现在……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了。
不被期待的出生,因为林叔有了牵绊,他幸福地活了这么多年,到现在,他该去另一个世界,陪着老人了。
池越渊很快释放在他体内。
男人抱着他去浴室清洗,又把人抱回床上,贴心地掖好了被子。
“先睡吧,我很快上来陪你。”
池越渊说着,低头在少年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出了房间。
他下楼到厨房,男仆们正好煮完安神汤。
“池总,汤熬好了,按照小少爷喜好甜食的口味,往里面加了糖。”
池越渊从男仆手里接过碗,他这几天看郁阳脸色不太好,估计是因为林总管去世受了刺激,所以找魏修明要了药方,熬安神汤。
他端着上了楼,推开卧室门时,呼吸一滞。
咣当一声,金属刀落地,少年站在窗户旁边,透过玻璃望着外面的星空。
他的右手往下流着血,滚烫鲜红的血。
听见开门声,少年回过头望向来人,长长的羽睫落下一片阴影,带着病态破碎的美感,卧室的灯格外晃眼。
池越渊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