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掌心?有?一道伤口?,因被?水打湿,鲜血在水渍中?氤氲开来,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身为幻象中?的外来者,在幻象内所受之伤,皆会带回现实。
正如她手掌还在流血的伤口?。
幻象中?的一幕幕涌入脑海,闻人敛指尖的灵力也徐徐散去。
秦黛黛不知他心?中?所想,将?掌心?的伤包扎好,走?到?他身前:“明公子,我们谈个条件吧?”
闻人敛本想如常浅笑,却不知为何,迎上她的视线,竟笑不出来:“秦姑娘但说无妨。”
秦黛黛开门见山道:“那晚的书生,也是?明公子吧?”
闻人敛眉头轻蹙。
“明公子无需多虑,我之所以知晓,只因我在明公子身上看见了这个。”秦黛黛说着摊开手,掌心?放着一枚青玉色的香包。
是?她在他的袖中?翻找出来的。
闻人敛终于抬眸望向她的眉眼,恰逢崖底一阵凉风吹过,他掩唇闷咳一声,嗓音微哑:“是?又如何?”
秦黛黛抿了抿唇:“这枚香包是?我的。”
闻人敛眸光微定:“嗯?”
“明公子早就知晓我是?香包的主人,更知道我的身份并非秦青,不是?吗?”秦黛黛自嘲一笑,“否则昨日笔试时,也不会对我搜灵。”
闻人敛迎上她的目光,她的眸色与幻象中?一模一样,分外干净,阳光照耀下更为剔透。
“我知道明公子想知道什么,几次接近我,也是?为了探查此事,”秦黛黛望着他,良久坦然道,“阿望就是?岑望。”
闻人敛指尖一顿,而?后笑了一声:“秦姑娘的意思是??”
秦黛黛见他神色并无诧异,便知道他心?中?早已猜到?了此事,她沉吟片刻,起身走?到?他面前。
闻人敛只觉鼻息之间泛着一股淡香,身躯微僵:“秦姑娘这是?……”
“明公子探一探我的灵识,便知晓发生何事了。”她的语气分外平和。
闻人敛顷刻平和下来,探究地看了眼身前女子自若的眼神,好一会儿率先移开了视线:“搜灵,只怕对秦姑娘的身子无益。”
尤其接连两日搜灵。
秦黛黛意外他会这样说,顿了顿方道:“岑望是?因我变成如今这样,我亦有?不能离开他的理由,因此,我会一直陪他到?恢复如常,以作?补偿。”
闻人敛并未追问缘由,只淡笑道:“若我没记错,玉麟少君曾当众悔了与秦姑娘的婚事,如此这般,秦姑娘说自己会陪玉麟少君恢复如常,如何让人信服?”
秦黛黛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而?后垂下眼帘:“玉麟少君是?玉麟少君,而?阿望,只是?阿望。”
闻人敛陡然沉默下来,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一瞬莫名想起修界那些?关于她的传闻。
灵根有?损,天资平庸,只性情还算不错,秀外慧中?。
那些?皆是?她,却又不是?她。
良久闻人敛才?道:“秦姑娘方才?说‘与我谈条件’?”
秦黛黛省过神来,颔首:“我不将?明公子的前尘旧事说与任何人,明公子也不要将?我与阿望的事说出去如何?”
这也是?秦黛黛从幻象中?出来后想到?的。
她能感?觉到?明敛对岑望并无恶意,与其让他一直探查此事,还不如将?此事说开了。
闻人敛沉吟片刻,“若我不应呢?”
秦黛黛只觉上了灵药的掌心?有?些?痒,不觉抚了抚伤口?处,笑道:“我定会将?明公子幼年之事,添油加醋地说道一番,编纂成册,传遍三界。”
闻人敛眸色微沉,瞥见她抚弄伤口?的动作?,停了几息,而?后突然笑了一声。
秦黛黛一怔,这几日只见过他温和的笑,从未如此刻一般,笑得近乎……欢愉。
她不解地等着他的答案。
闻人敛逐渐收起笑意,看着她道:“我不过一人之事,秦姑娘却是?两人之事,对我不公。”
秦黛黛蹙眉:“那你想如何?”
“秦姑娘再应我一个条件,我便答应此事。”
“什么条件?”
闻人敛摇头:“未曾想好,不过秦姑娘大可放心?,此条件绝不会令秦姑娘为难,如何?”
秦黛黛冥想片刻:“好,”说完,她也松了一口?气,“走?吧。”
闻人敛意外地看着她:“秦姑娘知道出口?了?”
“明公子身为考官,会不知出口?吗?”秦黛黛反问。
闻人敛但笑不语。
秦黛黛指了指一旁的山壁,上方徐徐浮现与考核题目一样的金光小篆,上方写着几字:正路已在明处。
本次考核,唯一在明处的只有?题目:
以己之力,走?出秘境。
秦黛黛也是?想了好一会儿才?想通,每个人所修的法都是?不同的,那么灵力在自身灵脉内游移的路径也大不相同。
而?自身体内灵力所走?的这条路径,便是?秘境中?的出口?之路。
将?自己的发现说与姜宁后,秦黛黛唤出飞白?剑沿着此路径一路前行,果真再未遇见任何妖兽陷阱。
眼见出口?便在前方,秦黛黛眸中?一喜,御剑也越发的快,却在飞出出口?的瞬间,她的身形猛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