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是个麦当劳,四九城凌晨两点多的麦当劳,人还很多,很繁忙。
宋庭庸没缓过来,盯着一处发愣,眸中一片霜色。
乔植卿瘫在椅子上架着腿,累得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丢给他一张叫号票。
宋庭庸过去取餐。
冲,集团太子宋仆上线。
宋庭庸看了看塑料餐盘,问柜台后穿工作服的年轻服务生,“还缺一个饮料。”
年轻的外来务工小伙子,一杯杯找饮料,上班上班,烦死了,找出来一杯放盘子上,管你哪个集团哪个太子,手腕上什么东西?百你个头翡你个头,送了宋庭庸一个白眼。
宋庭庸汗颜,可能有什么挨歧体质,开法拉利被印度裔别车,进爱马仕被柜哥质疑实力,坐商务舱自己铺床,回国去沪城先挨沪城人歧,回四九城又被送白眼。
有些尴尬,宋庭庸自己手动拍两根吸管。
端上桌一盘麦当劳。
塑料盘子,广告纸。国内的麦当劳,有麻辣鸡腿堡。一大盒薯条,以及一杯大橙汁。
乔植卿推给他那盒麦辣鸡腿堡。
宋庭庸才问,“你不吃?”
桌面上乔植卿手机嗡嗡震动,屏幕一亮。
ezra打来的微信电话。
ezra也是国人留子,同学,是个男生。ezra中文名很好听,姓氏也很稀有。司与京经常称ezra为傻白甜,司与京有看乐子的嫌疑。
乔植卿笑了下,明显不太愿意接,抬眼看他一下,意思问,要不你接?
宋庭庸侧坐着,抱着一个鸡腿堡正旋着,摆首笑道:“我跟他又不熟。”
乔植卿和ezra也不太熟,ezra没事从不联系乔植卿,ezra舔宋庭庸还多一点。
乔植卿自从帮过ezra一次,ezra有事从来给乔植卿打电话。
ezra打来的不一定是麻烦事,但是帮助ezra,或者指挥ezra把遇到的问题处理掉,是件相当困难的事。
和司与京相处,给司与京连眼神都不用递,话都不用说,司与京就能明白什么意思。
和ezra相处,指东ezra打西,指西ezra打东,指北ezra不知道该怎么办了,ezra瞎打。
中文重复解释数十遍,这么做处理一下就好,ezra不管,ezra就瞎打。
农家乐群对ezra都或多或少有点好感,这些人平时阴暗爬行爬得太多,都把自己给恶心到,看到ezra仿佛看见一片净土。
乔植卿举着一盒薯条旋,另一手指尖点接通,手机拾起来贴在耳边听,那样听了一会儿,他带着些许好奇,问,“丢了?”
乔植卿探手拿吸管,俯视着把吸管插大橙汁饮料纸杯,“报x了么。”
ezra在电话那头火急火燎说了很长一段。
乔植卿耐心已经消耗完毕,问,“机票能退么。”
ezra那头急得几乎在喊麦,声音大得宋庭庸都以为ezra可能在跟人吵架。
乔植卿盯着一处出神,手机听筒就贴在耳边,也不嫌耳膜痛。
乔植卿听着听着急了,他纯粹在拿ezra撒气,开言声色阴冷,“是,是说一个月办出来,它办不出来你能有什么办法。”
“打电话没用发邮件没用,你先把材料交了,你带着材料本人进去办旅行证。”他目光微闪,“如果你真的能进去的话。”
宋庭庸抱着个汉堡低声问,“护照丢了?”
乔植卿也不开免提,也不管那边ezra说什么,手机拿下来,从手机里找着什么文件,一个个打开看,面上浮着疲倦淡漠的笑,“对。”
他把手机听筒贴回耳边,再听了片刻。
侧过头去,压着声音冷斥,“别打了!你打不通!没人会理你!他们是去镀金的不是来给你服务!”
“你急死也没用。不用预约不用发邮件,早点去,早点在黑人保安面前哭。”
“建议你穿得体面一点直接创进去,办旅行证加急,护照叫你等你就等着去吧!”
乔植卿的声音被环境嘈杂盖过,宋庭庸示意他声音再小一点。
不知晓ezra说了些什么,乔植卿手机贴在耳边,寒声近乎带着一种幽然而生的恶劣,“黑人保安为难你你就直接开打火机把馆子烧了得了,别说是我让你干的。”
宋庭庸紧一声笑。
乔植卿挂了电话,手腕搭在桌沿举着半盒薯条,另一手单手点手机屏幕。
宋庭庸打量他神色。
乔植卿翻过很多电话号码联系方式,看过时间,屏息双眉微凝,快凌晨三点,他心情差得要命,低喃道,“还不如就死在外面...”
宋庭庸边旋麦辣鸡腿堡边看手机边说:“你这论语修得不行,觉得麻烦就咒人死。”
乔植卿每次给ezra解决问题,一会儿怜悯心大发,‘ezra人不坏,ezra人挺好的。’,一会儿怒火压不住,‘他能不能去死!?’
ezra能把乔植卿创死,能把乔植卿创到又气又笑,咳一下能咳出血,下一步送医。
ezra,可怜小留子。
以前ezra租房子,签一年的合同。
才住了半年,房东缺钱,要卖房,叫ezra出去找房子,赶紧搬。
房东毁约常有的事,留子炸房常有的事,好留子和好房东常常擦肩而过。
上着学,ezra跑去看房。
租房市场竞争过于激烈,租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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