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对了,往清河郡去,就要走会山道,往江阳郡去,就要走枫林道,明日你们可莫走错喽。”
“嗯,知道了,我们省得的。”
粥煮好,端起来放进托盘里,顾运小心端上,穿过后院,走近前堂的楼梯,又碰见司桓肃的属下,孟讳。
“顾小姐上楼?”孟讳看小姑娘素白的手指紧抓着托盘,上面摆着一罐热气腾腾的粥,瞧着怪吓人的,怕她端不稳,忙说,“我给你端上去。”
都没等顾运答应,一把就把东西接过去,噔噔噔,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就端了上去。
顾运跟在后头,眨眨眼睛,跟了上去。
到房间门口,孟讳才把托盘还给她。
“你等等。”顾运小声说了句,两根手指头扯了扯指挥使制服那佩戴了袖箭的、紧窄而硬挺的衣服袖子,但没太拉动。
她没在意,示意人先别走,自己飞快进屋,把热粥端给顾泰,放下说说:“姐姐你快吃……”
一边去框兜子里挑了一捧樱桃出来,噔噔几下跑出去,叫孟讳拿手接着,说:“这个是玛瑙果,你也可以叫它樱桃,很好吃的,给你尝尝。”
孟讳得了一捧子果子,回去路上就忍不住吃了几个,果然是清甜的,汁水丰盈,还有一股果香。
“大人!……”忽然司桓肃出现在门口,吓得孟讳一个激灵。
司桓肃瞥他:“手里拿着什么?”
孟讳:“额……是顾九小姐给的果子,说叫樱桃。”
司桓肃就那么冷淡淡看着孟讳。
孟讳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樱桃果全交了上去,也不多嘴说话,鹌鹑一样缩着脖子退下了。
司桓肃回到自己屋子,看着手上果子,嗤地一声,推开后窗,一把全扔了出去。
晚上梳洗过后,顾运与顾泰一床上睡下。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之时,顾运被一口烟呛着醒过来,鼻腔咽喉刺激得难受,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去摇顾泰,一边摇人一边有气无叫,“阿姐,阿姐……”
顾泰按着太阳穴,眉头深深拧着,好容易醒来。
“有烟,是不是迷药啊?”顾运爬起来,摸到火折子,把蜡烛点燃
顾忍着不适,说:去找承丰。”
二楼一层,其余几间房门都开着,一个人没有,
完全不对劲。
两人忙扶着下去。
宁静的深夜,她们侧耳听见院子里好像有声音,两人放轻脚步,悄么声儿地过去。
躲在门廊处,看过去。
是司桓肃,腿上踩着一个黑衣蒙面人,像是在审问。
忽然,只看见锋利的白色光影在一闪而过,刀出鞘——
噗呲一声,尖刀从背后直接插入心脏。
黑衣人头一歪,绝了气息。
顾运双眼瞪得直直,下意识发出“啊”地一声!
下一秒,顾泰将她脸往自己身上一按,轻声安抚:“莫怕,莫怕。”
“两位小姐不该出来。”司桓肃收刀,往二人这边走。
顾泰忍着脑子里弦断似的头疼,说:“发生了何事,我三弟现下在何处?”
司桓肃漫声道:“如顾小姐所见,来了几个小贼,一人已被我处决,顾承丰与我下属去追另外两个了。”
顾泰一手抚着顾运后背,令她平息,口中继续问司桓肃:“可有问出,行刺之人系属谁人?”
“都是被割了舌头的。”
说话中,那视线落在了埋身在长姐身前似乎被吓着的人身上一两秒。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承丰和孟讳三人终于回来,另外两个贼人没有抓到,让他们跑了。
“阿姐,九儿怎么都出来了?”
顾运白着一张脸,顾泰神色也不泰好看。
顾承丰一惊,“这是?”
顾泰:“无事,我与阿拙先回房,有什么事等天亮了再说。”
后半夜,没人睡得安稳。
翌日天亮,顾泰身体有些发热,应是染了风寒,顾运也萎靡不济。
顾承丰要去请大夫,说先歇一天看看。
顾泰不同意,“我们出来时带了驱寒清毒丸药,取一丸我服下去就罢,需得尽快赶到清河郡,迟则恐生变。”
顾运这是头一次直面危险,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被卷到了麻烦的漩涡中。
收拾好东西,粗略用过早饭,一行人就坐上马车,再次赶路出发。
“姐姐你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头疼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