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日去上朝,连同僚都背着我指指点点!”
薛蟾大倒苦水,看着谢见微不满地说:
“府上风气这样坏,见微,你平日是怎么管家的?”
“二爷这话说的,我管天管地还能管别人说什么?再说了,齐哥儿闹出这事儿,你还指望能瞒得住么。”
“齐哥儿刚中举,我本筹划着现在给他择亲,可如今消息传得这样坏,还如何找啊……”
薛蟾缓和了语气,话里有话,他不停瞟着谢见微。
可谢见微只顾绣花,根本不理会他。
薛蟾额上青筋突突地跳。
“我的意思是,见微,你在邺京结识的命妇多,更是长公主的手帕交。我听说明日是长公主生辰宴,也请了你。届时宴上肯定有不少贵女,不如你将齐哥儿带去,给他说些好话,若成了也好解你我一桩心事!”
前世薛贤齐正是在这次宴席后,才上了七皇子这艘船。
那时她忙于料理家事,不得已婉拒了长公主的邀约,就让薛蟾父子俩代她去的宴席。
谢见微掀起眼皮看向薛蟾。
对方又是用那一贯温柔专注的眼神看她,没有半分异样。
谢见微不得不佩服薛蟾,他简直是天生的戏子。
“既然二爷这么说了,那就一道去吧。”
薛蟾喜不自胜。
谢见微又说:“我前几日待小姑的态度不大好,你同她说声,也跟我们一起去,让她别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
薛蟾眼底的柔情能腻歪死人,他摸上小几探去牵谢见微的手。
“晏晏,能娶到你,真是我三生有幸。就是谁用万两黄金与我换,我也舍不得。”
谢见微一扭身避开了薛蟾。
空气间顿时多了三分尴尬,薛蟾僵硬了许久才讪讪收回手。
妄图打破僵局,他看谢见微在绣东西,笑着问:
“晏晏可是在给我和齐哥儿绣东西?”
这些年她给他们父子俩绣的东西太多了。
谢见微此刻想起,恨不得全一把火烧了。
她冷硬道:“这是给平安和如意的。”
此话一出,薛蟾顿时脸色顿时变了,他别过头,眼底闪过痛恨和憋屈,强压着脾气说道:
“晏晏怎么突然想起……给他们绣东西?”
“中元过了半月了,还没给他们准备什么东西。少爷四年前‘代’我烧给孩子们的东西都旧了,他们在下头一定不爱穿了,我自然要给他们绣新的。”
嘭——
薛蟾搭在小几上的胳膊一抖,带翻了上面的绣篮。
他满肚子火气,站起身说道:“我还有些事没办,先走了。”
谢见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攥紧了拳头。
她每每提起当年没了的两个孩子,薛蟾的表情都只有抗拒和不喜。
她前世只以为,薛蟾是因为她孕中失察害两个孩子病弱早夭,是怨她才会如此。
可现在她才明白,那是因为薛蟾有的是孩子,还有一个是他和挚爱所生,所以她的平安如意没了,自然算不了什么。
谢见微深吸了一口气,手抵着前额久久没有说话。
是夜,万籁俱寂。
床帏后谢见微却睡得不安稳。
她做了个梦。
梦到了五年前的乞巧节,一切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