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给她倒了水递过去,担忧地说:
“如今账上就剩两百两,这月还有各房欠下的债,并花销一类,一定是不够的。老太太偏要夫人您盯着,指定是再想动您的嫁妆……”
“放心,动不了。”
谢见微早有应对,并不慌张。
她先叫毓秀帮她收起了花环,又点人去府库新备了一套没有错漏的赔礼,让给安盛侯府送了过去。
忙完这些到晌午,薛蟾来了饮绿轩。
他眉头紧锁,道:“昨夜的事我都听说了。”
爷们儿第二日都有公务,昨夜的风波倒是没牵涉到前院去,今早广阳侯和薛蟾几人才知道出了事。
孙氏让薛老太太关了禁闭,用度削减,不准人探望。
薛蟾深深看了眼谢见微,叹息声道:“又要辛苦你了,晏晏。”
谢见微微笑说:“二爷与其说这些,倒不如想想,如何填补这个窟窿。”
那两万两肯定是要不回来了,现在公中亏虚,薛蟾倒是半个字不提。
他咳嗽了声,含糊道:“年下了,各处用银颇多,晏晏,还是要你想想法子。”
“啊,对了,昨日宴上,我看你头上突然多了个草编的花环……说来也巧,我在园里看太子殿下的小儿子拿着,怎会到了晏晏你那里?”
谢见微嘴角一垮。
薛蟾竟然看见了。
她淡淡道:“殿下心善,随手送于我的罢了。”
薛蟾笑道:“两个殿下很是可爱,也到了开蒙的年纪,听说宫内正预备给两个殿下,选伴读书童,咱们季哥儿正好,晏晏你说呢?”
季哥儿,是薛蟾第四子薛季,是府上赵姨娘的儿子。
整日在府上招猫逗狗无所事事,堪称第二个薛绍显。
这种人去做小殿下的伴读?
谢见微道:“伴读是殿下选,又不是我选,能不能去,看他自己的造化。”
“说是这么说,只是晏晏你若是和两个小皇孙,有过接触,兴许他们会更喜欢咱们的孩子,是不是?”
“我累了,昨夜起还没休息,二爷先出去吧。”
薛蟾知道是逐客令,有些不悦。
但看她眼下青黑,忍了忍没说什么,起身走了。
接连几日,广阳侯府风平浪静。
安盛侯府那边接了赔礼和琥珀膏,的确没再追究此事。
谢见微忙了起来。
广阳侯府虽然产业不多,也不怎么赚钱,但府上的人都是个顶个的会享受。
例如侯府附近就有个园子设着,园子里专门是放花卉和珍奇树木,鸟兽一类的,专门设来作宴。
这一日,园子里的管事摸到薛老太太这里,哭天喊地:
“老太太不好了,少夫人要把逍园里的姚黄、魏紫,菊花、杜鹃一应花卉全都卖了啊!您快阻止少夫人呐,那花可都是府上新催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