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王府,竟然在功德碑上垫底!”
“七皇子才捐了一百两?”
“广阳侯府也才捐了一百多两……啧啧啧,如今才能看出来,哪位大人才是真正忧国忧民的好官啊!”
会试在即,邺京全是前来应试的举子,他们都是抱着为国效力的赤诚之心来的,功德碑上离谱的捐银数目一出,他们自然走在为百姓和灾民义愤填膺的最前端。
一时间影射慎王和傅意欢等人的诗词漫天飞,更有甚者在礼部衙门前静坐,要求傅意欢从礼部离开。
事情愈演愈烈,朝着无法控制的局面发展。
御书房里,慎王正站在下首毫无自尊地干嚎,“皇兄!我冤枉啊!太子,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使这种计谋来害我?如今全天下骂我,又何尝不是在指着你父皇骂,你究竟抱了什么心思!”
傅平野从容不迫,眉头都没动一下,哂笑声说:
“功德碑一事,我早已呈报过父皇。不广而告之,只是不想朝臣因为攀比捐银数目,影响筹款的进程。”
“再说我怎么会知道,皇叔只舍得捐八十两银子。皇叔欠国库的十八万两白银,我可是一文钱都没要到。”
慎王脸色煞白,他看向皇帝说道:“皇兄!我可是和你说过的!我是因为银子不在身边,所以准备的时间长了些,我前几日就想给太子府送去,谁知道太子早就让户部官员回去了,是他故意不想让我给上这笔银子,他是有意针对我啊皇兄!”
“酉时三刻以后不收一文银子,是朕让太子立的规矩。”
皇帝冷冷看着他,“太子和朕提起功德碑一事,朕不让他传消息下去,也是想看看,朝中到底有多少人,心思是不放在国和民身上的。朕万万没想到,旁的官员没查出两个,查出的全都是自家人!”
傅意欢跪在地上,一声都不敢吭。
更不要说广阳侯和薛蟾等官员,跪在殿外大气不敢喘。
慎王吞了口口水,还想要狡辩,皇帝抄起桌上的镇纸朝他砸了过去。
“混账!忘了父皇的教诲!愧对了朕的信任!你给朕滚到先帝牌位前跪着去!”
皇帝喘了几口气,“朕限你十日时间,把拖欠国库的银子给朕还清了!朕会拿出一部分放在赈灾上,也算给你积积德!”
慎王牙齿都快咬碎了,他还能说什么,他还敢说什么!
头贴着御书房冰冷的地砖,颤颤应了声是。
皇帝的视线缓缓移向傅意欢。
傅意欢和慎王不同,慎王在事发后进宫,不停地给自己找借口辩驳,傅意欢却是直接认了罪,直言是念在和高鄂的师生感情,想留下些银子给他殓尸治丧。
解释完后又在他的御书房外跪了一天一夜,听闻还冻伤了膝盖。
皇帝沉默了须臾,说道:“至于老七,从明日起,礼部的官职你不必当了,先回去休息一阵子再说吧。”
傅意欢不可置信,他苦肉计都用上了,就是想保住官职。
“父皇……父皇,求您再给儿臣一次机会!”
“朕给你机会,如何跟天下学子交代。”
处理完两个大头,皇帝才叫外头的官员进来。
所有涉事之人全部官降一品,不仅要补够赈灾银,还要挨二十板子廷杖,才准许被抬回府上。
人被拖出去打板子,皇帝看向太子,目光晦暗,徐徐说道:
“这次的事,太子办得很好。这些日子你也辛苦了,后续赈灾事宜,朕会另派钦差前往,你就留在太子府好好休息吧,小鱼儿和渊哥儿应当也很想你,也该多陪陪孩子们。”
冠冕堂皇的说辞,实际上不过是不想他再插手后事。
傅平野平静地接受了下来,微微颔首,应了声:
“是,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