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身……
群玉闻言, 攥着他衣摆的手倏地松开,耳根发?烫,身体略微僵硬,倒也没推开他, 只是觉得他这番说辞甚是大胆, 有点出乎她预料。
“想得倒挺美, 卖身。”
她慢悠悠道,“你除了会做饭,还会做什么?”
陆恒沉默须臾, 胸膛轻微起伏了下,缓之又缓地低声说:
“只要你想, 我?什么都能做。”
……
或许是嗓音压得太低, 他话里含着几?分沙哑, 像砂砾磨群玉鼓膜,激得她腰窝一痒,猛然推开了拥抱她的胸膛。
抬起眼睛,看见他耳朵泛红,薄薄的耳尖透过灯光, 色泽宛如樱桃,群玉眼皮轻跳,不太敢想象自己脸上的颜色,只觉呼吸滚烫, 心?跳轰隆,旋即侧过身去,不意望见前方?好大一张床, 她心?尖又?是一跳,只好再侧过身, 完全背对陆恒,故作淡漠道:
“你……可以下去了,让我?想想,明?日?给你答复。”
“好。”
他落下一字,群玉不曾回头,直到身后?传来房门轻轻合上的声音,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她才舒了一口气,坐到桌畔想倒茶喝,伸手?捞了个空,才想起茶壶茶盏皆在之前气头上的时候毁掉了。
群玉站起来,穿墙走进姜七房间?,抓起茶壶大口大口地灌。
姜七悬浮在半空,肩上长出好几?个脑袋,每一张脸都在抿唇憋笑,心?下夸赞陆恒这小子真是无师自通,别看外表温润淡漠,实则满肚子骚/水,一番操作竟比她附身那会儿还要猛。
群玉喝完茶,目不斜视,生怕青雁姜七找她说话似的,飞快返回自己房间?,简单梳洗,速速倒上了床。
柔软的绸被半盖到脸上,掩住抿得艳红的唇。
寂静的房中,时而传来压抑不住的轻笑声,闷在被褥下面,像春日?不歇的雨丝。
群玉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忽然敲敲床头,把?青雁唤了出来。
她随手?变出两?座小山高的、能把?人压死的金子,让青雁明?日?与姜七一道,送走两?位大厨。
青雁飞落在她床头,问道:“主人,您决定陪陆恒去魔界了?”
群玉矜傲道:“什么叫陪他?魔界是我?家,我?打算回家看看罢了。”
陆恒没提的时候,您可一点也不想回去。
青雁看破不说破,安静地飞走。
群玉提起被子,终于有了些困意,然而,空旷的房间?里突然响起一阵轻轻的咳嗽声,群玉伸手?抓来远处的菩提木牌,破口大骂:
“仲老头,现在几?时了?你知不知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的听到房里有老头咳嗽是一件多恐怖的事情?”
文昌神:……
“算了,本姑娘这次放过你。”
群玉想到那根效果拔群的红绳,姿态稍微礼貌了点,
“您老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文昌神缓缓道,“老朽掐指一算,您明?日?要去魔界?”
好恐怖的老头,什么都瞒不过他。
群玉:“你有话直说。”
文昌神:“没什么,还是老生常谈。您在魔界,一定要低调。”
群玉微微皱眉:“既是老生常谈,为何又?特意提醒我?一次?神族发?现我?逃出来了?”
“未曾。神山下的封魔大阵很平静。”
文昌神话音一顿,声色透出几?分沧桑,“总之,您一定听我?的,莫在魔界留下痕迹……”
“知道了啦。神神叨叨的,比我?爹娘话还多。”
说罢,群玉掐断联系,将木牌往地上一丢,翻身睡觉。
九天?之上,文昌神愣了愣,眼角皱纹堆褶,若有所思。
古神何来爹娘?她诞生得比天?与地还要早,天?与地都不敢称作她爹娘。
而她如今已苏醒,似乎仍把?人间?那对养育了她十年的贫苦夫妻,当做爹娘。
人间?的种种羁绊,何其离奇,即便让他这个司命之神来谱写?,也不敢写?出这样的剧情。
文昌神一开始还惊异,生命无限漫长的魔神峮狱,怎会在苏醒后?,这么轻易就被人间?的经历影响。
此刻,他渐渐有些感?悟——眼前这个女孩,或许就是少?女许群玉。
一个生灵,最原始最强烈的欲望,就是求生。即便上古魔神也不例外,她想活着,她在自救,而人类那些小小的羁绊,看似微不足道,却?能让她混乱抑郁的心?智锚定下来,从而抵御幽冥海的影响,不再渴求死亡。
从某种程度而言,那个冷漠孤僻的魔神,已经在七万年前的神魔大战中死去了。
能够得以重生的,只有群玉。
如今,她虽复苏了力量和记忆,却?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为了生存,也为了别的什么,自己在自己身体里栽培了一朵银羽乌莲,压制住了那些被幽冥海侵染的万万年的魔神记忆。
她仍是天?上地下至强的魔神。
却?将不再是峮狱。
一夜无话。
群玉昨夜睡得晚,辰时方?醒。
刚从床上起来,洗漱换衣弄出点动静,房门便被敲响,她昨夜刚收的“奴隶”,兢兢业业候在门外,已备好早饭,就等她起床品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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