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明正准备出去, 却被下人给拦了下来。
“少爷,刚有人送了封信过来,说是?给您的。”下人两手将信递上。
贺景明接过, 边拆边问:“是谁送来的?”
下人却是摇头:“那人没有露面,只托了个小孩送来, 小的问了半响,那小孩也说不清楚是?谁,只说要把信交给信封上写的那个人。”
小孩?
贺景明眉头微皱,这怎么还神神秘秘的?
垂眸一看, 这信封上果然写着他?的名字, 字迹笔锋如劲竹,收敛的锋芒里藏着股韧劲。
按理来说, 若是?他?认识的人,这样的字, 只要见过一次就定会有印象才对。
可他?在记忆里搜寻了一圈, 却是?一个也对不上号, 查无此人。
会是?谁送来的?又?是?所为何?事?
贺景明瞬间对信的内容更好奇了, 快速拆开抽出信纸, 一目十行看完却是?忽地脸色一变!
赶在城门落锁前, 贺景明轻车简从匆匆出了城。
“这位爷, 可还需要续壶茶?”茶馆的店小二拎了壶刚烧开的热水过来, 躬身问道。
他?们这个茶馆距离城门不远,一般来的都是?些住在附近又?没什么事干的大老爷们, 点一壶茶能在这侃天?侃地坐上一天?,这还是?头一回来了个这么谪仙般的人物, 打眼瞧去鹤立鸡群不说,竟是?叫他?们这小破茶馆看着都高?雅了不少。
因?着这个, 小二连说话时都不由得收敛了几分平时的吊儿郎当,唯恐惊着贵人。
“不必了。”褚晏从窗外收回视线,掏出一锭碎银扔给小二后便出了茶馆。
贺景明已?经出城,如今他?该做的也已?经做了,之后结果如何?,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从茶馆出来,褚晏长舒了一口气。
听?天?由命吧。
不管是?贺景明的堂弟贺景泽,又?或是?……他?自己?。
想到这儿,褚晏心脏咚咚跳了几下狠的。
他?提醒贺景明的事,若是?被虞秋秋给知道了……
褚晏倒抽一口凉气,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拒绝了想象。
罢了,事已?至此,做都已?经做了,但求问心无愧落子无悔。
若是?明明可以救下一条人命,却坐视不管等着事后破案揽功劳,别?说他?过不过得去自己?心里那关,就是?升了官,他?这良心怕也要余生难安。
他?倒是?想过将这事给透给周崇柯,再让周崇柯去提醒贺景明,奈何?周崇柯也不知是?在忙些什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一时半会儿的,他?竟是?寻不到人。
毕竟人命关天?,耽搁一天?希望便少一分,无法,他?只好自己?写了信告知贺景明。
希望兰封还没有动手,贺景明过去还来得及将人救下,又?或者……一切只是?虚惊一场,兰封和贺景泽根本就没有遇上。
如果是?后者,自然是?皆大欢喜,他?也不用担心什么事迹败露了,可不知怎的,他?却总觉得这个希望……有点渺茫。
褚晏沿着街道慢悠悠地往回走,刚才那处茶馆没有马厩,他?的马寄放在了前面拐角的一处乐坊。
还没走近,便可听?见的乐坊里头丝竹不断歌舞升平热闹非凡,门口还站着几个捏着手绢招揽客人的。
褚晏丝毫都不感兴趣,径直去取了马便准备离开。
只是?刚把马给牵出马厩,他?竟是?看见周崇柯从里头走了出来,同他?一道的,还有三皇子。
褚晏眉头一跳。
周崇柯……怎么会和三皇子在一块?
……
怀揣着疑惑,褚晏回到府里。
此时,已?经入夜了。
还未进?院门,便可依稀望见里头的光亮,暖黄色的,光是?望着,他?心中便不由得淌过了一道暖流,骑马吹了一路冷风快要冻僵的身体,也好似得到了缓解。
他?加快了脚步,然而?刚走进?院门,看见那窗上映出的人影,他?却骤然停住了脚步。
窗上映出来的女子手里拿着一页一页像是?信纸的东西在翻看着,而?她的前面,看身形,似乎是?站着两位男子。
“小姐,这次我们查到……”
“继续找。”
——“只要人还活着,就不可能了无踪迹。”
屋内传出了几道声音,说话声听?不太清楚,虞秋秋的心声他?倒是?听?了个分明。
这是?在查什么事,还是?在找什么人?
想到什么,褚晏心头猛地一跳!
难道……虞秋秋是?在查兰封是?否已?经假冒贺景泽的事?甚至都已?经查了一趟回来汇报了?
这么快?
褚晏心惊不已?。
他?们在京郊别?苑待了三天?,今早回的城,可即便如此,距离他?知道这个消息,满打满算也只不过是?过去了两天?。
还是?说,在此之前虞秋秋就已?经开始怀疑这件事情并?着手调查了?
褚晏心中暗道不好,虞秋秋对这件事情的上心程度,似乎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高?……
在院中站了好一会儿,褚晏这才按捺住心中的忐忑进?了屋。
屋里有一股纸张刚刚燃烧过的味道,两位身着黑色夜行服的男子转过身,似乎正准备离开,看见他?进?来,脚步停顿躬了躬身:“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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