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丞相看在小女年幼无知的份上,原谅小女的无知与冒失,饶过她这一次。”姜怀民长揖在地。
“邵敏郡主可不是什么年幼无知,十七岁的年纪,已经到出阁的时候了,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难道还需要别人教她不成?犯错了,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
周楚暮冷声说道。
见周楚暮这副姿态,姜怀民心中叹息:果然丞相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想要求他放过自己女儿,唯有加上足够的筹码了。
“丞相,这是大至年间皇室宗亲的出生记录。”大至就是老皇帝的年号,大至年间出生的皇室宗亲自然包括太子姜居。
“郡王这是何意?”周楚暮有些疑惑,难道皇室的出身还能出现问题不成?那可真是荒天下之大谬了。
周楚暮第一时间怀疑的是宗室中有人身份存在问题,没想到姜怀民却解释说:
“丞相,手握出生卷宗,就掌握了皇室血脉的解释权,谁是皇室血脉,他自己说的不算,朝中大臣认定的也不算,只有我大宗正说了才算!”
周楚暮想了片刻,道:
“郡王恐怕想的简单了,皇宫内还存有皇子皇女的出生记录,两相对照才能印证,单凭宗人府的卷宗,是不能取信于人的。本朝为了保证皇室血脉的纯正,皇室血脉的卷宗都是先记录在内宫,然后才会送到宗人府。也就是说,郡王手上的这份卷宗,只是二手的资料而已,根本不足为凭。
不过郡王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如果掌握了宫内的记录,那才是切实的掌握了一个杀手锏。”
姜怀民哪里会不懂这个道理?他自己就是宗正,肯定比周楚暮更清楚这里面的道道,他之所以这么说,为的是用出生卷宗向周楚暮投诚,而不是真的在向周楚暮献计献策,甭管这办法有没有用,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毕竟这种损招一出,提出这个损招的姜怀民就只能绑在周楚暮的战车上了。
皇帝姜居恐怕做梦也想不到,他让邵敏郡主做刺客的举动,会让一个女儿奴大怒投敌!
“丞相,宫内确实会有记录,但是其实每个皇子出生的时候,都会有宗室大臣在场,为其身份做一个证明。而前任负责证明皇子身份的宗室重臣,正是本王的父亲。”
“哦?难道老亲王愿意作证?”周楚暮来了点兴趣。
“这——我可以试着劝劝父亲。”姜怀民有些犯难,心里也没多少把握,他父亲可是铁杆保皇派,怎么可能作假证?他自己其实也是皇族,如果不是为了女儿的事,心生怨忿,又怎么可能投向奸相?
见姜怀民的神情,周楚暮也知道这事大概率没戏。
“看来,还是要从宫内的卷宗入手。郡王,你是宗正,应该清楚宫内卷宗由谁掌管。”
“是印绶监,印绶监负责皇宫档案以及皇帝的铁劵、勘合、符验、贴黄、印信、信符等。印绶监的掌印太监叫张琏,是皇--先帝的亲信。”
大魏皇室血脉的身份证明是有三层保障,一是印绶监记录,二是宗人府记录,三是宗室大臣的在场证明。
周楚暮心中想道:“如果掌握了印绶监和宗人府的记录,即使到时候老亲王姜致远亲自作证,也翻不了多大的浪来。不过要是老亲王识相的话,三方一起验证,那才是让太子彻底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