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锐沉默片刻,才哑着嗓子道:“不能。”
乐澄等不及,干脆道:“那我在这儿直接说了啊,我看你能听到,行不行?”
“乐澄。”周时锐的声音有些急促,顿了顿,沉声说,“……你先出去。”
乐澄不懂周时锐洗澡时怎么还不能听人说话,想说点什么的心真的很强烈,但还是依依不舍地走了。
临出门,他还不忘扒着门框说:“……那你快一点哦。”
周时锐没搭理他。
乐澄回到房间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整理了一下思路,又用手机稍微指绘了一下大致改图方向,等得快要睡着时,才听见一声关门的动静。
他猛不丁地睁开眼,困得差点从床上掉下去,爬起来往外走,拿着手机,边揉眼睛边问:“周时锐……你是不是洗完澡出来了,你洗澡好慢……”
这次门连半掩着都不是了,水雾缭绕的,乐澄径直走进去,在空气中闻到了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是凉凉的薄荷味,木质调,但其中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奇怪味道。
这个味道说不出的熟悉,但乐澄快困懵了,一屁股坐在懒人沙发,打着哈欠说:“我画出来了,你看看,我想这样改图,就把整体的结构改一下,光影的效果也会更加吸引人。”
周时锐接过:“好。”
乐澄的眸子蒙上一层水色,在空气中嗅了嗅,他顺口问:“你用的什么沐浴露呀。”
“怎么?”
“还挺特别的。”乐澄闭着眼感受了一下,“这个味道。”
周时锐微顿,不动声色地垂下眼:“很普通的牌子。”
乐澄只是随便问问,闻言不再吭声,下巴磕在沙发背,长长的睫毛尖盖在眼睑,像是要睡着了。
他这个姿势很别扭,也就迷瞪了一小会儿,周时锐已经看完,对他说:“可以,这一版的构图更加吸睛。”
乐澄听见自己的意见被采纳,立刻精神了不少,站起身走到周时锐的身边,微微弯腰看向屏幕:“是吧,我也觉得!”
“那好。”乐澄打了个哈欠,把手机抽回来,“我要去睡觉了,晚安。”
睡觉。
周时锐微微蹙眉,乐澄不和自己一起么?
乐澄边走边说:“我发现我最近都有点认床了,不在同一个床上都有点睡不着,你说我是不是年纪大了?”
他比周时锐还小一岁呢,周时锐抬眸,看着他那张白嫩的几乎能掐出水的脸蛋,罕见地开了个玩笑:“嗯?说给我听呢?”
乐澄一愣:“什么说给你……”他反应过来,忍不住笑出声:“哎呀——”
他拉长声音,很显然是故意的:“周学长~还是很年轻的!”
“是吗?”周时锐望着他。
“当然啦。”乐澄眨了眨眼,“不过,也就比我大了那么一点点吧!”
他狡黠地说完,就像是一尾小鱼,呲溜一下跑开了,徒留周时锐在原地愣了半晌,才无奈地扯起唇角。
-
翌日清晨。
他们起了个大早打车去上学,乐澄睡得还挺好,就是起得太早,没什么精神。
他们分别在不同的教室上课,告别周时锐,乐澄自己去教学楼。
一节大课完成,周时锐还没下课,乐澄等不及地往宿舍走,要回去画画。
推门进去,谭小白不在,何子卿正在低头钩毛线。
乐澄和他打了声招呼,打开电脑,又拿出数位板。
找到那张几乎马上完成的稿子,乐澄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开始修改。
中途休息的空档,乐澄和何子卿闲聊几句。
“子卿,怎么又在钩毛线。”乐澄探头过去,“不过你钩得好好,比我织得好多了。”
“这不是马上要文化节了吗。”何子卿笑了笑,“咱们社长答应了要给他们织一套特殊奖品,正好我织东西比较快,就想着趁平时没事,帮帮忙。”
乐澄点头,想到自己也是社里的一员,忍不住有些羞愧:“那我也帮忙,等我画完这一张画。”
“没事,还有咱社长呢,其实也用不了那么多人。”何子卿说,“而且我的速度比较快。”
那倒是,乐澄织东西堪比笨蛋,在征服陶艺后,归来编织,仍是新手。
乐澄改画挺快,中间婉拒了周时锐出来吃饭的邀请,随便凑活了一下,爆肝六小时,终于改完细节。
把画发给周时锐,得到肯定后,乐澄打开自己的账户,终于有了真正拥有十万块的实感。
这段时间他不仅在画周时锐约的cg,还抽空摸鱼了几张2k+的单插,算下来,他还差不到一万块,就能完全还清债务。
乐澄开心地搓了搓脸。
很好!他马上就要脱离债务,走向新的人生!
“嗡嗡嗡——”
放在桌面的手机震动,乐澄低头一瞅,是快递:“喂?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