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0章  只有春知处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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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君赫先前?在纪家下了令,如今下人们唯苏漪的命令是从,纪昱便?是在自己家里,也拿不起老?爷的架子来?。

此为其一。

其二是楚晴手里的那块银子打的长命锁丢了。

那日认亲之后,她翻遍了豆花店也没找到,自己也想不起来?自己放在哪里,今日六菊去店里帮忙,楚晴才告知她这件事。

“当真丢了?”

纪云蘅停下脚步,转头问道:“要不我也帮忙找找?”

“大姑娘便?是去找也没用,娘这几日都在找,没找到。”六菊道:“不过娘说,毕竟是旧物?,丢了也没办法,强留那块锁在身边已经太久,或许是缘分尽了,所以它自己离去了。”

“这话好生奇怪。”纪云蘅满眼迷茫,怎么也琢磨不明白,“人与物?怎么还能有缘分一说呢?那长命锁还能自己长腿跑了不成??”

六菊也道,“奴婢也不懂。”

纪云蘅学着许君赫的模样,背着手站在树下,摇头叹息,“果真这世上还有很?多我不能明白的事。”

六菊接话道:“大姑娘只需要明白自己想明白的事就好,旁的事也不用想那么多。”

纪云蘅点头赞同,又问:“今日初几了?”

“冬月初九。”六菊道。

“还有还有一个月余。”纪云蘅仰头,看着栀子花树上那些未曾枯萎的叶子,碎碎念着,“又一年。”

正如薛久所言,寒潮很?快就猛烈起来?,天气骤然变冷,纪云蘅屋中?的炭火加了一倍,便?是坐在屋中?,也要穿上厚厚的棉衣。

她在窗前?作画,运笔越发?熟练,画完后认真看了看,觉得不像,就将纸扔了再画。

冷风顺着窗子的缝隙渗进来?,冻得她指尖发?凉。

纪云蘅笔尖一停,思?绪瞬间飘远,恍然道:“这样冷的天,不知良学能否习惯。”

许君赫当然不习惯。

行宫本就宽广聚风,夏天住在这里倒是凉爽,到了冬日便?冷得彻骨。

他的寝宫点了不少炭火,还是冻得他骨头疼,心情也跟着烦躁起来?。

许君赫裹上两?层貂绒,恨声道:“都不及纪云蘅那个小破院子暖和!”

殷琅给他倒了热茶,“殿下喝口热的,肠胃暖了,身子就跟着暖了。”

许君赫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接过茶杯小口喝着,舌尖都烫得红彤彤。

正在他心情暴躁时,贺尧卷着一身寒风进了行宫,跪下行礼,“殿下,人查到了!”

许君赫正好将最后一口茶喝尽,当即神色一转,沉声问道:“在何处?”

“他在北郊十里处的一家染织坊做工,化名孙炳,熙平三十二年,他上山进坊,时间对?得上。”贺尧半跪在地,低着头回话,“他曾在喝醉酒时与同工的人说自己从前?在云霞山中?以打猎为生。属下在里面蹲伏打听了半个月,才打听出这些来?,只是属下的举动似乎被左相?之人察觉,事不宜迟,属下只能尽快回来?禀报殿下,请殿下定夺。”

他寻此人已久,陈年旧事随着岁月的翻过,已经严严实实埋在尘土之下,想揪出当初的线索并?不容易,哪怕是蛛丝马迹,也弥足珍贵。

倘若不快点抓住,机会便?是转瞬即逝。

左相?的人如一张大网,遍布在整个泠州,许君赫能做的,只有快,更快。

先他们一步。

许君赫霍然起身,“备马!”

他快步往外走,吩咐道:“殷琅留下,贺尧跟我同去。”

“殿下!”殷琅也极快地跟上他的脚步,“奴才也要跟去。”

“你不会骑马,去了只有碍事。”许君赫展开大氅披在身上,断然拒绝。

“奴才可与贺尧共乘。”殷琅赶忙道:“既然从京城千里跟着殿下来?,主子外出,奴才断没有自己留在行宫的道理!”

殷琅鲜少违背许君赫的命令,眼下说话如此强硬,许君赫奇怪地瞭他一眼。

但急事在眼下,没那么多时间争执,他道:“若是你跟不上,我就把你扔在半路,你自己回来?。”

“奴才遵命!”殷琅亦步亦趋地跟在许君赫身后。

许君赫翻身上马,不顾刮骨的寒风,扬鞭奔腾。

金织的袍摆猎猎作响,墨色的长发?翻飞,他像一支离弦之箭,从山路中?穿梭。

从九灵山前?往北郊,路上就要耗费半个时辰,再往前?行十里。

许君赫的全身都被寒风渗透,四肢冻得几乎没了知觉,时不时活动一下冻僵的指节和肩胛骨,一路不曾停歇,争分夺秒。

染织坊建在山上,行过狭长的山道后还有一段长长的石桥路。

两?边没有任何防护,底下便?是山涧,许君赫眼睛眨也不眨,速度不减,踏尘而过。

倒是殷琅吓得不轻,好在与贺尧同骑,倒不至于从马背上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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