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摔断腿,他们会是人人称赞的天作之合,会是琴瑟和鸣的一对,到时候,长姐弹琴,张青竹作画,他们会相视而笑,会让众人羡慕。
但是,张青竹摔断了腿,那所有的一切,都变了。张青竹想要的,那个足以匹配上他的女子,近乎无情地拒绝。秦张两家的姻缘,从瑾宁换成了婉宁,自然也会问过瑾宁。
张青竹的脸色铁青,想阻止婉宁说下去,但张青竹晓得,婉宁说得都是对的,那个足以匹配上他的女子,在他摔断腿之后,出于各种原因,拒绝嫁给他。
“所以,你说,你……”张青竹过了许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但说得断断续续,甚至,底气都很不足,仿佛长久以来,遮在张青竹面前的一块布被掀开,张青竹颤抖起来,而婉宁,并没有上前劝说的意思。
他们是夫妻,从秦张两家决定这门婚姻继续,决定从瑾宁换成婉宁开始,就是夫妻,就算死亡也无法把他们分开,婉宁会进张家祖坟,受张家的供奉。
“我并没有旁的意思,只愿以后,”婉宁顿了顿:“以后,你不要再这样欺我辱我,还要说,你会敬重我!”
“我没有欺你辱你。”张青竹下意识地反驳,婉宁笑了:“你觉得,你在书房长住不归,就不是欺我辱我了吗?我过门的时候,原本该让全家的下人,都来拜见我的。而你,没有因此说一个字。”
“张家在这京城里面,并没有什么族人,爹娘向来也是不在乎这些的性子,所以就没有想到。”张青竹只能竭力辩白,而婉宁只是看着张青竹:“你说我性子不好,发作下人们,那这会儿,你觉得,我还是性子不好吗?”
张青竹看着婉宁,一时不晓得该怎么回答,过了许久,张青竹才低头:“这事儿,确实是我做得不对。”
张青竹是婉宁的丈夫,即便张尚书没有安排,张青竹也该和张尚书提议,寻个时候,让下人们来拜见婉宁,让众人知道,张家的大奶奶进府了。
得到张青竹的道歉,婉宁本该欢喜的,但婉宁看着张青竹:“我也晓得,你觉得我的女子,女子就该忍让,但我也是个人啊。”
张青竹听出婉宁话中的委屈,想要安慰婉宁一句,却不晓得该怎样安慰,这一刻,张青竹又想起了新婚第二天,看着婉宁在那梳妆时候的心绪,说来说去,她也是个可怜人。
婉宁只觉得脸上湿湿的,原来不晓得什么时候,泪已经落下。婉宁急忙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对张青竹道:“话,我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你听也好,不听也好,甚至,觉得我性子不好,拿出夫主的款来,要我从此忍气吞声也罢,我都听你的,”
“你又何必这样赌气。”张青竹的胳膊紧紧撑在桌子上,如此,才能让张青竹的语气平缓,婉宁看着张青竹笑了笑:“这会儿,你说我赌气,那你呢,你不也一样赌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