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然的用袖口轻拭去，目光紧紧地盯着满是怒意奔涌而来的巨大食人。

“小姑娘，你这是不给老太婆面子了。”沙哑的声音轰隆隆的响彻天空，眼前的巨大食人陡然之间幻化而成了一个拄杖而立的伛偻老人，威严而又令人恐惧。

君清没有说什么，只是手腕轻抬，露出了半截光洁的玉臂，以及腕上相反的，极致墨黑色的手环。

毒老是什么眼光，自然看出了君清的意思，目光灼灼的细量那黑色手环，不过几息的时间，毒老突然看到了手环某处立出的双角，眼角微眯，不禁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让人胆寒。

“我本倒诧异，怎么一直求我救人的小姑娘突然要走，原来是找到救人的法子了，但你以为我现在会让你离开吗？我本答应无雪不会害你，可现在我只能改变主意了。”说罢，毒老周身气势凌厉，便向君清袭来。

君清见状躲也不躲，只是站在那里，抬起手臂，道：“你的命，它能救。”

此时，毒老的杖距离君清不到一指的地方倏的停了下来，连带着周身的气势也有溃散的迹象。

“你有办法让它治我？”毒老自是知道龙蛇的能力，才不辞千辛万苦将他抓了回来，奈何自己没有办法让它听话，只能一直喂养它，希望它倒时能感念旧情帮她一马，可时间越久，越觉得希望渺茫，索性就顺其自然了。

毒老却没想到，这龙蛇就这么与君清契约，果然命运这东西是奇妙的，心中有些不平衡。

君清看向小蛇，小黑当即心领神会，向毒婆婆传音道：“你应该明白治好你的结果吧？若是好了可就不再是巨腐食人，而是食草了......”

其实毒老早就想过结果，却没想到时间来的这么快而已，不禁认真思考起来，是否真的能放弃，最近几年她已经感到了大限将至，所以尽量不用毒法，已控制延长寿命，心中也是有数的。

君清看出了她的犹豫，差一个导火线让她确定下来而已，可这导火线君清确是不知的，只有等毒老决定，君清在等待，其实也是个赌注。

赢了是救命，输了就是没命。

毒老这时缓慢的说道：“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这么久了我还没有问过你呢。”

“毒老，我叫付君清，师承天山天机老人。”君清恭敬地答道，她看得出来，毒老的能力应该是与师傅相当，否则也不会给她如此大的威压。

原来是天机老人的弟子，怪不得如此有灵气，几番接触，这遇事处变不惊的能力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毒老有些感慨，也确定了心中所想，看着前面气息流动的阻阵，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其实这阻阵并不是我的能力可以设置的，而是一个为了保护我的人设置的。”

君清听着，也慢慢走向阻阵，看着毒老。

毒老继续说道：“当年我练功走火入魔，腐毒便不再受我所控，渐渐开始侵蚀我的身体，就是这时，我遇到了牡丹圣主，她将我带了回来，建了这个阻阵，阵内的各种腐树都是为了拖延我的症状而设的。”

毒老眼角有些湿润，苍老的手有些发抖，继而握住了那根拐杖，紧紧的攥着。

“她那时只微笑的跟我说了一句话，‘我没能力治好你，却希望你为了我，努力的，尽力的活下去，可以吗？’，我以为我会让她失望了，可是没想到，我真的有一天，可以回应对她的承诺。”

君清心中有一丝酸楚的感觉，这种感觉她可以体会，就如同她救小石榴那时一样，那滴泪的灼热感又冲到了心中，暖暖的还有些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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