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她听见一个声音，似乎在对她倾述什么，然而向所有梦境一样，醒来后梦中的记忆在逐渐消退。

雪妃皱眉沉思，她感觉那句话很重要，然而她却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觉得很重要。

只是，在她细细思索的时候，记忆便像写在白纸上的新墨，被湖水一泡便已经模糊了，似乎冥冥中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强制抹去那段不该存在的记忆一般。

这时候，陆续有人逐渐醒转过来。

“为什么我会睡着了？”有人嘀咕，摸不着头脑。

“我只记得我们在与人拼杀，然后忽然记忆中断了！”有人惊讶的大声叫道。

随着他的大声叫唤，很多人若有所思的点头，同时大呼小叫，因为他们的情况与其一般无二。

人们四顾张望，有些惊慌。

这事太匪夷所思，叫人心生迷茫和……恐惧。

他们开始唤醒还在沉睡中的伙伴。

所有人醒来了，也有很多人永远也不能醒来，他们已经死去。

苏梦站起身来，看着自己的还在沉睡的一众麾下，面露悲伤。

然后，她走到一个老者的尸体旁边，蹲了下来，看着脸上满是沟壑的安详的脸，轻声说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

“他是谁？”

不知何时，雪妃走到苏梦的身旁，看着老人轻声问道。

苏梦没有回头，听着这个有些凉的声音，她已经知道她是谁。

她没有意外，所以没有回头，就连语气中，也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只有淡淡的悲伤：“苏大是我家的老奴，在我有记忆的那一刻，他已经在照顾我。”

看着苏梦有些像秋天里的红叶的背影，雪妃想起老人在别人质疑苏梦的时候，每每会站出来表明立场，然后，他坚定了更多人的立场。

老人和苏梦似乎从来都没有亲近过，他们形同陌路人。

“你们假装不认识。”

“这样众人才会更相信我。”

雪妃又想起那枚白色小丸子，说道：“他死了。”

苏梦的麾下一个都没有醒过来，因为白色小丸子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到了。

但是，苏梦安然。

雪妃没有问苏梦为何安然，为何不像其他人一样死去。

因为这句话如果说出口的话，那就是一句废话。只是，雪妃不明白，为什么老人也死了。

苏梦不死，老人可以不死。

因为，十余修士在绝境下悲愤吃下白色小丸子的同时，老人的死对大局的影响已经微乎其微。

“因为苏大老了。”

雪妃一愣，眨了眨眼睛。

“苏大已经老了，不能用了，如果同时有两人不吃白色小丸子的话，谎言被戳破的概率会多一丝。为了那一丝的不可能，他将他最后的生命献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