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最后转到山东省政府,接受朱庆澜省长、柳直荀秘书长的接风宴席。 朱庆澜就是山东历城县人,1874年生,55岁,比张作霖还大一岁。1913年,他当黑龙江将军时期,张作霖是北洋27师师长。他行伍出身,加上长期在东北供职,为人豪爽。这次是来山东赈灾,顺路帮助山东整治黄河,清理冲毁的农田和水利设施。朱庆澜普通身材,面像更偏文人,刚毅中透着平和。眼睛不大,睫毛很长,总是眯缝着。一副若有所思,和始终观察着你的样子,与张作霖差不多。他腰板挺的很直,又自然而然。这是长期军旅生涯形成的。这次出任山东省长,是被张学良大帅留任的。少奇等人代理一年张学良的职务,这次返回总部了。只留下柳直荀作为双方的工作的衔接。柳直荀给强霖一份电报,是张学良任命强霖为安**大元帅助理的职务。柳直荀转告大帅意思:让他安心休养参观,顺路帮助处理华北事物。如何从北京进入奉天,由张学良亲自给他安排。估计要一个星期时间,才能安排妥当。强霖说,十分感谢大帅的安排。从济南到北京,还是希望朱省长和柳秘书费心了。朱庆澜说:我们虽然不认识,但你的大名我还是知道的。我们都专心慈善,大家志向相同,这比什么都重要。摆渡一吓潶、言、哥关看酔新张姐强霖认同这个说法,他说:朱先生大义凛然,救助灾民,令人钦佩。请让我借献佛,敬您一杯。朱庆澜欣然饮下这杯山东孔府酒,说我们志向相同,山东的事情还需要强公子多指点。强霖也喝了这辈孔家烧锅的自酿酒,比较平淡和低度数。但有些醇香味道,还比较绵长,这酒很不错。他问了少奇等人的情况。柳直荀说:少奇带着柯庆施、饶漱石、赵容等人都回总部了。走前都按工人解聘惯例,拿了三个月的薪水,其他的5万大洋“程仪”金,都留下给我们基金会了。朱庆澜说:“这些人建立一个很好的体系,建立一个大政府体系。可惜都是他们自己人,底下人也走了大半。别人攻击的也是这一点,任用私人。还有那个本地赵家公子叫康生的情报系统,也只有他们内部知道,这些都是令人忌讳的。连太后、皇上都不敢弄这事。那是东昌、西厂遗风,政坛很忌讳。但革命党却认为正常,毫不在意,那可都是历朝人命换出来的经验。”柳直荀是赞同朱庆澜的说法的,实现大同也要走正路。这是很多早期革命者的想法,可惜都没有成为主流,这就是革命的糟糕的地方,都是逆淘汰。无约束的野性,战胜理性,最后才具有摧毁一切的力量。所谓成功学而已,但是隐去了那些送了性命,没有成功的人。比如早期革命者许继慎的家属就很凄惨。朱庆澜说:“不过他们很快建立了秩序,制定了规章。这些还是很有用的。我准备成立一个资政局,专门监督这些规章的执行情况。”柳直荀说:“少奇等人还有一个受批评的地方,就是在慈善救济和建设之间,更愿意让人们放弃自己眼下的利益。这让很多士大夫们不舒服,农民们也不舒服。”强霖没有说话,这事情要详细调研之后才行。本质上没有什么冲突的事情,但少奇的规划,本身就是一个教育农民,加上建设的规划。这里出现问题在于规划本身。注重国力,但百姓看不到国力与他们的关系,现在可不是无产者的后世,大家都是有产者。你不规划我们怎么更有产,却规划什么国力?富民政策,少奇还是低水平的。他只想让人吃饱饭,没想让人有更多的私产,或者说他意识不到。规划本身目标就不是发展私人财产。出现冲突是很自然的。朱庆澜说:“现在克明主要负责政务这块,我还是再做水利和慈善。克明坚持继续插手市场运作和基层政务,不过全是公开,不搞康生那套,我也是觉得不错。毕竟治乱,还需要政策有执行力才行。乡下土财主长期没有人管治,政令到不了乡下。”柳直荀,现在字克明,他说:“我看了几篇英国经济学家约翰-克尼斯(john keynes)的演讲稿子,是齐鲁大学教会的朋友提供的。他也是赞同政府插手经济,增加外贸,这才能增加国民财富。然后才能大家进行分配。”柳直荀30岁,正是创造力无限的年龄。他是长沙教会学校雅礼中学的底子,父亲也是留日的学者,家教视野比较开阔。可惜后世被夏曦这个老朋友早早就虐杀了。强霖想了想,约翰克尼斯,后世大陆都称为“凯恩斯”,就是凯恩斯主义的那个人,现在46岁,1883年,英国剑桥数学系毕业,现在也是剑桥的教授。他已经当过英国财政部高级顾问,现在还是一家保险公司董事长。他告诉柳克明说:“克明,既然有机会,你可以试一试约翰克尼斯的理论。你赞助齐鲁大学,让他们给你准备一个教授团,专门研究这个约翰克尼斯教授的文章。”接着强霖提到:克尼斯的社会观点,更主要的是批评社会分工,称专业化是造成就业难题的关键。也就是说,你有一些落后产业,你想让先进的,更专业的企业进入,就会造成失业。这个在欧洲也是如此,因为总有更先进的专业人士。所以要对外贸易的同时,还要实行本土的贸易保护。克尼斯是数学家,他有模型计算这个贸易发展,与贸易保护的平衡。朱庆澜是绍兴师爷家庭出身,很有逻辑推理能力。琢磨一下说:这就要与日本商人或者其他国际商人争斗了。柳克明摇摇头道:暂时还涉及不到,我们很多产品能力一点都没有,谈不上在这个领域失业。现在重要的是组织大规模的企业去竞争,是贸易发展阶段。强霖不再说什么,凯恩斯主义也需要人的价值观基础。政府插手市场过多,就要求政府廉洁;扶植的企业本身也要有社会底线。这些柳克明都能够弄清楚,就是在执行中的平衡点的问题。朱庆澜问道:令庸,看来执政的政策,真的就是几年。少奇走的很正常啊,他治理了乱象,下一步就不需要他的政策了。强霖回答:是的,所以美国执政一党总是调整政策,以便更长期的掌权;但在野党对手也太厉害了。对于山东,您争取建立一个公开的民意机构,调查各种人群的意见。但克明政策不要随着民意,而是随着专家的分析,富民为主。民意是来缓解政策的,及时解释各种误解。这样克明的约翰-克尼斯政策才会长些。朱庆澜继续问:“基层的家族产业,是否继续少奇的压制政策。”强霖对答:“经济上不用专门压制,还可以鼓励;行政上要与大家族达成一致,不许任何私刑,都要交给司法解决;土地稀缺性质,要么转成农场,保证农民雇工的最低工资和基本福利;要么减租。”柳克明也说:“经济上他们可以还可以得利。但时间长了,自然内部分歧大,新思想教育的年轻人,也会主动走出来创业。所以,经济上冲突不大,就是社会福利上冲突大一些。”几个人结束了谈话。凯茜和强霖回到凯茜的宾馆,这是齐鲁教授们的公寓,简洁而干净,姐弟两个人开始复习哲学家的课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