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手上是怎样的疼痛，皇甫少霆硬是咬着牙扛下来了。

陆言惜愣住了，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阻止她，明明她只是他的一件玩物罢了，他为什么要为了救她这样伤害自己？

皇甫少霆看了她一眼，目光是那样深沉，随后，他又看向了众人，用尽全身力气发号施令，“你们听着，今天无论我是死是活，谁也不准动她，陆言惜，哪怕一根汗毛！任何人都不得阻止她，让她安全离开！”

陆言惜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迎头重击，脑袋里嗡嗡作响。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明明皇甫少霆是个只爱自己的人，明明在他眼里，她连一条狗都不如，现在她要杀他，他竟然要放过她！

“皇甫少霆，你又在耍什么花招？！”她提高了声音厉声质问，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他对她竟然会那么好心。

皇甫少霆不说话，只是笑。然后他就看到了她的眼里，豆大的泪水在吧嗒吧嗒地往下掉，她的眼里是他从未见过的慌张。

她刚才的冷漠，决绝，全都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慌乱和措手不及。

乒乓的一声，陆言惜拿着的匕首掉在了地上，她的手开始颤抖，已经握不住这一把匕首。

匕首划过皇甫少霆的手，又给他带来连心的疼痛，皇甫少霆不觉咬了咬牙。

“你说话啊！”

见他不言语，陆言惜又厉声质问，声音更激动了几分，她这么一喊，又将几滴眼泪震落。她突然有些害怕，害怕眼前的人即刻就会死掉，那么她的问题就永远都得不到答案了。

“我说过，我会给你最好的一切。你想要我的命，这又是什么难事呢？”

事实上，从三年前她离开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她不愿意留在他身边，他又无法承受没有她的日子，现在的结局，对他和她而言或许就是最好的。

陆言惜默不作声，皇甫少霆又动了动唇，他想，这该是他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现在这样多好啊，你一直想要的自由，我给你，从此我再也不用经历和你一次一次的分离……”

砰——

一声枪响，周遭瞬间安静了下来，陆言惜动了动唇，刚要开口说什么，然而，她却清楚地感觉到了子弹贯穿胸膛的冰凉。

没有皇甫少霆的指示，谁也不敢开枪，这一枪，所有人都四处看了起来。皇甫少霆紧蹙着眉头，目光在四处寻找着开枪的人。

皇甫少霆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了纪柔的身影。纪柔手里端着一把枪，因为紧张，枪仍在端在手里，而她的脸上早已布满泪水。

“小柔，怎么是你？！”皇甫少霆的声音又急又气，充满了绝望。

陆言惜从未想过会是这样的结局。她的身子突然变得轻盈起来，然后脚下便不再稳。她像个纸风筝一样，无依无靠，不需要任何外力，便倒在了地上。

本以为她将要接触的是冰凉的地面，可是出乎意料地，她却被人接入了一个怀抱。她一睁眼，看到了皇甫少霆的脸。

他的泪打在她的脸上，是温热的，随即很快冷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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