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阑是文亭的字,这样直接称呼他字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四皇子北堂子溟。
文亭瞬间收敛了脸上的戾气,转过头看向北堂子溟,他并没有直视北堂子溟,而是垂下了眼眸,浓密修长的睫毛像一对黑羽扇般摇曳生姿,掩盖住了那如珍珠般明亮的眼瞳。
他明明内心是愤怒的,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是云淡风轻的,颇为自嘲的笑了一下,虽然是冷笑,但是在北堂子溟的眼中,这笑容好似一朵开在雪山上的红色玫瑰,凄冷却惊艳,红蕊挂着白霜。
终于,他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让天下间所有闺中女子都为之倾倒、为之着迷的脸,眉如墨画,目若悬珠,挺直的鼻梁下是红如丹霞的嘴唇,樊华瑶那姣好的面容都遗传给了她的儿子。但文亭眉宇间的英气却像极了文岚烟。
“换个地方说话。”
文亭心事重重的离开了那,北堂子溟茫然的看着他的背影,忙跟了上去。
而木屋里的两个老男人却似突然间松了口气般,相视一眼,放声大笑。
须臾,许攸终是败下阵来,沉不住气的说道:“你是打算连华瑶也瞒着了?”
文岚烟点了点头。
“你难道就不怕她伤心吗?”许攸有些气愤的望着文岚烟,语气也不自觉的加重了许多。这种藏在他心口的锥心之痛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母子连心,瑶儿痛了,文亭才会痛。我这一生,看似光明磊落,但只有我自己知晓,卑鄙无耻的事我做了数不尽数,每一桩每一件我都做的心安理得,无半分困扰,唯独这一次,我心里愧疚难当,苦楚不已,但我却硬要迎风而上,逆流而行。我相信这一切定会守得云看见月明的。”
“你不要再这么自以为是了,我简直恨透了你这点。你永远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我倒是要看看如果事情败露你要怎么收场。别人我不管,但是如果华瑶伤心离你而去的话,就别怪我许攸趁人之危了。”
“不会的。”
“走着瞧。”
……
“玉阑,发生了什么事了,为何你要跟踪许院长啊?”
北堂子溟认真的观察着文亭的脸色,确保自己不会遗漏任何一个细节。
“没事。”
文亭与北堂子溟两个人出了院长许攸的小木屋后,顺着揽月书院后山的林荫处走去,无论北堂子溟问什么,文亭都是简单的回答几个字,丝毫没有往下继续聊的意思。
北堂子溟似是早已经习惯了般,丝毫不在意文亭的态度。但他隐约觉得文亭心中定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既然文亭不想说,那他也就不继续问了。
想到此,他忙转移了一个开心的话题,笑道:“文亭,你知道吗?揽月书院来了一个女先生,你猜是谁?”
北堂子溟强装着非常有兴趣的样子看了文亭一眼,果然和他预想的一样,无论什么大事,文亭都不会有反应的。
他无趣的松了松肩,又自顾的答道:“是林寒雨啊。就是那个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的女子,在子佩门口跪了一天一夜的那个痴心女子。她可是林将军的长女,不过如今他们父女已经断绝了关系了。否则啊,林将军又要在朝堂上被那些不嫌事大的官员耻笑了,一个庶女还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跑到这里来当女先生,还是教祭祀的课程,她知道祭祀两个字怎么写吗?哈哈……”
“祭祀两个字怎么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祭祀时涵盖的礼节、所需的贡品、特定的时辰,应该必须有的祭文,以及有些时候还需要唱唱小曲,写写符咒。
抱歉,不小心听到你们在议论我,一时技痒,忍不住在两位公子面前卖弄了一下。”
林寒雨本来看此处古树参天,郁郁葱葱,既荫凉又清静,盘曲卧龙的枝叶互相交织,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草地上洒下斑斑驳驳的影子,便想躺在这草地上小憩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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