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寓反问：“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直肠子么？”

“算了算了，那你自己慢慢犹豫。”悟空简直觉得跟他没办法聊，本来还有些事想说的，弄的现在一点开口的*也没有了。他认真道：“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要提醒你，龙女是牛魔王带来的，那么你必须得仔细注意牛魔王才是，毕竟龙女是外人，也没多大本事，掀不起多大的浪，但是牛魔王

就不同了。”

“你觉得，他们是在向我挑衅吗？”孙寓突然这样问。

悟空没听明白：“什么？”

孙寓眼神极其凝重，抽丝剥茧的分析说：“你看，大家都知道孙悟空和观音是死对头，孙悟空现在好不容易逃出观音的魔掌，至少在别人眼里是这样的。孙悟空好不容易回到果山，眼看就要东山再起，而这个时候牛魔王却大摇大摆的带善财龙女回来，不是摆明了不让孙悟空好过么？”

“你觉得他就为了这个？”悟空的语气像在和一个白痴讲话。

“要不然呢？”

“我谢谢你了，如果他想让你不好过，他至少有一百个办法，何必大老远跑一趟南海？”

孙寓皱眉，烦躁的站起来走了走，悟空还以为他不想鸟自己了，正腹诽他怎么这么玻璃心，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孙寓突然停下来，认真的问：“你能帮我个忙吗？很重要的。”

“难道我还帮过你不重要的忙吗？”

孙寓挎下脸：“我是认真的。”

“好了好了。”悟空笑着道：“你说吧，我能帮尽量帮。”

孙寓想看着他的眼睛，这样多少会让对方集中一些注意力听自己所说的话，而不是目前这样总是拐弯抹角，答非所问。不过以他俩的相处模式来看，估计一辈子也没那个机会。

他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更诚恳一点，：“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这个身体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他没听见回答，怕悟空听不明白，又赶快补充到：“就是让我学会以前齐天大圣的本事。”

悟空好笑的问：“你知道他以前有什么本事？”

“唔……大概就是七十二变，火眼金睛，移山下海之类的吧。”孙寓努力回忆以前看过的电视和书。

悟空嗯了声：“是这些没错，不过你知不知道，这世上所有人都不知道，其实有一个本领，是你会他却不会的呢。”

孙寓惊讶的问：“什么本领？”

“白日做梦！”

悟空一字一顿的说出这四个字。

孙寓先是一愣，继而怒从心起，但还是努力将那股怒气压抑下去，最后不服气的说：“难道我就不能有变强的*吗？想要变的更厉害也是错吗？”

“想变强不是错。”悟空顿了顿，仿佛在回忆。他漫不经心道：“但你知不知道，孙悟空学会那些本领，当上众妖之王，期间究竟经历了多少磨难和挫折？你错就错在，以为那些东西就像钱财一样，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的。”

孙寓听得脸上一红，羞愧感翻山倒海般的将他淹没。他的确是想靠悟空得到那些法力。但是就在这种时候，他偏偏又看见一丝连悟空也没注意到的光亮。

“你不是一直说，我就是孙悟空吗？”

“所以，他经历过的我也经历过，他磨炼过的我也磨炼过，那么，他有资格得到的，为什么我不能得到呢？”

他慢慢勾起嘴角，笑了。

“你说过的，我和你，都是悟空啊。”

悟空沉默了许久，最后赞叹道：“看来我不得不帮你了。”

油灯被穿洞而过的风带的微微晃动，仿佛无法捕捉的磷火，洞中的一切都忽明忽暗，显得那么没有真实感，似乎每一秒都与上一秒不同。

孙寓仍然靠坐在地上，面前是摇曳的影子。他的眼神专注，嘴唇微动，看起来仿佛就像在和影子聊天。

悟空莫名想起以前听过的一句话。是身如幻，从颠倒起。是身如影，从业缘现。是身如焰，从渴爱生。

他记得那人脸上的每一寸皮肤的模样，记得他说这句话时的淡漠表情，记得他千百年前，从瀑布轰鸣的水声里跳出来时，身后久久不散 的七彩光晕。也记得他坐在王位上，统领群妖时的所向披靡。

他那时的样子和现在完全一样，却给人截然不同的感觉，究竟是哪里变了呢？

悟空开始怀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