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足够的大,司雨晨的烟点了三次才点着。
四层楼的楼顶并不算高,小e坐在楼顶的椅子上,在点烟失败五次以后把烟塞回了烟盒。
司雨晨搂着小e的肩膀。
“以后我可只有你一个朋友了。”
“我也是啊。”
“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真想死了算了,活得太窝囊了,呵呵。”
“该死的人是梁乐天。”
“这世间的坏人总是能活得很长。”
司雨晨看着小e的表情一时有点恍惚,小e在她心中一向是很乐观向上的形象,这么悲观的台词还是第一次从他嘴里说出。
再怎么说陈宁殊那件事梁乐天没有得逞,张言也是自己的前任,现在自己的心思一心扑在陈宁殊身上,就算张言找自己复合也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但是对于小e来说,深爱几年的女友嫁作他人妇,他人还是自己亲如兄长的朋友。
没有多少痛苦比夺妻之恨更能让人崩溃。
“不论怎样,早点走出来,恶人自有天收。”
小e点点头,终于点燃了一根烟,递给司雨晨,司雨晨摇头,“还是少抽点吧。”
“你和陈宁殊在一起了?”
小e的下一句一点逻辑思维都没有,不过司雨晨很习惯这样的跳跃。
“没有……”
“那……加油。”
“你也是,早点找到另一半。我等着喝喜酒呢。”
司雨晨笑笑,想缓和一下这个颇为伤感的气氛,可惜效果甚微,这个玩笑话说得实在让人笑不起来。
陈宁殊已经沉沉的睡去,但是属于她的噩梦还在继续。
梁乐天把她压在床上,陈宁殊整个人被梁乐天陷进床里。
任凭自己挣扎也无力摆脱他。
再大声的呼喊也没有人营救她。
梁乐天已经扑上来,陈宁殊似乎已经完全放弃抵抗了……
“啊!”
陈宁殊从床上弹起来,脸上一层汗水。
陈宁殊抱住头,刹那间泪水狂奔不止。
脑中一片混乱,近来发生的事情却历历在目。
真是奇怪的秩序混乱。
被女人占有,被女人欺骗,被女人劈腿。
却还不止这些——还要被男人非礼。
情绪已经接近崩溃。
这些日子以来承受的所有压力全部喷薄而出,似乎是压死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想再日复一日的做这样恐怖的噩梦。
梦中的情景总是那么类似,不是被男人就是被女人。
呵呵……
眼泪汹涌而下,声带却像坏掉,根本不能发出声音。
哪怕是最普通的哭泣,也不能如自己所愿。
张着嘴却无法哭出来。
喉咙已经干痛。
她抓住发根失声痛哭着,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却只有抱紧自己。
岑颖抱住陈宁殊,轻轻拍拍她的肩:“我在你身边,我们都会陪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宁殊的腹中一阵翻腾,五脏六腑似乎都被缠到了一块去,她推开岑颖,赤着脚跑到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起来。
岑颖赶忙跟着她进了卫生间,站在背后帮她顺气。
虽然没有一点作用,陈宁殊吐得一塌糊涂,岑颖扯过卫生纸帮她擦了嘴,又给她倒水让她漱口。
“心情不好就发泄出来,看把自己折磨得都没个人样了。”岑颖的眼眶红红的,陈宁殊在外人的面前一向很坚强,可是几次接触下来她才发现,这不过是陈宁殊保护自己的伪装。
一旦打开心扉,也就要做好承受伤害的准备。
从吉首市发来消息,湘西已经基本恢复信息通讯。
德夯村的村长刚接到这个通知。
通往山外的公路上的泥土碎石已经处理干净,马上可以恢复通车。
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有这么值得庆贺的好消息。
天空依旧阴沉,雨却已经停了。
也许明天将是一个艳阳天。
司雨晨和小e一人拿着一碗米酒,面前的桌子上摆了几道小菜。
就算梁乐天和自己的前女友发生关系,也和自己再无关联。
反正也只是前女友。
更不用说是背叛自己已经和别人在一起的前女友。
司雨晨豁然开朗。
好像在迷雾重重的黑暗中发现一丝洞口处照进的微弱的光线。
这光芒虽然很微弱,也给予了自己重获新生的希望和力量。
即使自己曾经也生不如死,颓靡失落,在这一刻也都放下。
长久以来纠结缠绕的心结终于打开,是时候迎接下一段感情了。
房间里。
床头,陈宁殊的手机一阵闪动。
屏幕亮了起来,是一串陌生的十一位数号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