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而,幻天语气渐渐寒冷,一丝丝彻骨寒冷的话语自牙缝中挤了出来:“那个软弱、窝囊、下作、无能的土财主卢幻天真的已经死了!自今尔后,你再也看不到那个对你百依百顺,摇尾乞怜、低三下四、一心期待你回心转意,并施舍一点点怜爱,哪怕只是同情的一笑也没有关系的男人,那种情景已经一去不返。此后,天下间,将会响起一个响亮的名号,一个令天下江湖闻风丧胆,惊骇失魂的魔鬼,那就是我,卢幻天。我要幻化天下,化尽卑鄙无耻之徒,化尽世间一切的善恶,直到天地永恒!”
幻天几乎语无伦次,但听在李潇潇耳中,却感到心底深处有一丝丝不详。她也说不上这种不详来自哪里,究竟有何不详。苦闷烦乱之下,心念倏转,杀心顿起,一双玉手猛然用力,就要痛下杀手!但是,就在李潇潇用力之后,却突然发现,自己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原先那奔流不息的真气,已经无踪无影。
李潇潇这一惊可非同小可,就感到脊背之上,嗖嗖地冒出一股股的寒气。旋即,冷汗直流,浑身冰凉!此刻,她才惊恐地知晓,全身竟然已无法动弹。
李潇潇那双美丽而水灵的大眼睛,惊恐地盯着幻天。但是幻天却好似并未理会李潇潇的惊惧模样,看着那美丽惶恐的女人,便好似看着一具行尸走肉。轻轻叹了口气,道:“李潇潇,尔等平日里所看到的卢幻天已经死去,正是由你唤醒了已经沉睡了千年的恶魔!原本地狱的大门还在紧紧地关闭着,但是正是由于你及你那贪婪的师傅,亲手打开了魔门,放出了千年来,饥渴难耐,不曾饮过一点鲜血的魔鬼!血,将洒遍大地,洒遍山川。可惜,李潇潇,因为你的无知与冷酷,将魔门的大门再度打开,从此以后,整个江湖将注定是血的河流,是血的战场,是满天飘游的血光!”
说罢,幻天从容地后退了五尺,那仍掐在玉手之中的脖颈也自嫩手中脱了出来。随后,看看呆愣的李潇潇及小红,慢悠悠地坐在妆台前面的木椅上。幻天轻松而随意地斜靠在椅子里,二郎腿悠荡着,轻轻浅酌,品着仍然冒着热气的香茗。神态极为悠闲,轻松至极。此刻,幻天心中感到无比舒爽,有一种难以形容的超脱。
看着幻天闲情逸致的模样,李潇潇身不能动,而目光却在急速流转。神情惊慌而又疑惑,眼前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自己为什么不能动,自始至终也未见这窝囊的男人出手,自己怎会一点力气没有,身子僵硬如死。
这人还是那个印象中,平凡而窝囊,温和而懦弱的卢幻天吗?此刻,李潇潇忽然发现,自从进了卢家,完婚两个月以来,她自己除了防范并且鄙夷这个男人之外,其他的竟然一无所知。
除了知道这个男人表面上是个喜爱读书,懦弱,胆小外,现在,对这个名义上的夫君,李潇潇只知道他的名字叫做卢幻天,死去的老爹叫做卢俊山,早亡的母亲卢张氏,父母已双双过世。其他事情,她知道的可说是少之又少!
在那普通而平庸的外表下,究竟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他到底是谁,是否有武功,武功到了什么地步,他的家产到底有多少……所有这些,现在想起来,李潇潇忽然感到一阵茫然!尽管两家原本是世交,但对卢家的内情谁也不知道。
幻天似乎察觉到了李潇潇心中的疑惑,面上自然地泛起了一丝狡黠。随后,轻轻地啜了一口香茗,缓缓地放下茶杯,沉静地道:“我的娘子,现在是不是感到非常疑惑,是否觉得很奇怪?是否在想我这窝囊到家,头上悬着绿帽子的卢公子,到底是谁?面对世间绝大的绿帽子,为什么还能这般平静,又为何不处心积虑地施行报复;又为何在不知不觉间,你的身子无法活动,这到底是什么原因!是也不是?”幻天慢条斯理地娓娓道来,句句言语,几乎说出了此时李潇潇心中的所有疑惑。
李潇潇心神震颤,越听越惶恐,看着怪异万端的幻天,她越来越感到幻天难以琢磨。慢慢的,眼中的幻天逐渐变成了魔鬼,张着血盆大口,似要将她一口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