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七崎桑子的怨天尤人中,阿丁带着她走到了王宫正门,门口的守卫敬职敬业,拦住他盘问了很久,阿丁一边嗯嗯啊啊,一边全身上下的乱摸,就在守卫恼羞成怒要下刀的时候才从鞋底摸出个令牌,笑着说七崎桑子是刚抓回的女奴,这才让守卫放行。
“喂,阿丁,你真的不透露下嘛?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啊,写封遗书都行。”这是她最后的挣扎。
“问这么多遍你累不累啊,说了你马上就能知道了嘛。”
阿丁一边走,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甩着那块木板子,她也无聊地有一下没一下地上下跟着看,他忽得一下把它抛到了半空中,可是几个圈儿一转那板子竟然就这么没影儿了,看得她愣了好一会儿,之后看阿丁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大兄弟……你什么来路?”
“啊,戏法啦戏法,我可是很多才多艺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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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被请进了内殿,所幸吉尔伽美什貌似去应付那个肿胀的基什使节了,阿丁就随便找了个柱子把七崎桑子一拴就跑路了。
被独自一人留下的七崎桑子只得看墙砖解闷了,顺便还吓跑了几个路过收拾的侍女。
时间过得尤为漫长,数完三遍墙砖的她躺在地板上直打哈欠,眼睛一闭一阖地眼看就要彻底睡过去了。
不对啊……总觉得这个时候,她该做的不是这个,一般人被绑了会干啥呢?……哦,对了,先把绳子解开,按照这个套路她该去找个利器或者火源。
想到这儿,七崎桑子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大白天的没有点灯没有火可以借,再四下张望发现边上有个果盘,上面的水果还不错,就可惜它是——
“……金的。”= =
好吧,她不能走常规老路,最后只得选择第三个方案——用牙咬。
七崎桑子豁出去了,两排对着磨了磨两边,就张口埋头一口咬住自己胸前的绳子,可惜这能捆住她的材料又岂是用牙齿就能解决的。
但让她放弃又太不甘愿,反倒越挫越勇,从门牙到磨牙一颗颗地全使上了劲儿,脚踩着柱子借力,脑袋越仰越往后。
嗯……没问题的,就差一点点了……大概……
“哇,大姐姐你的牙……好结实啊。”脑袋的正上方传来了少年清澈的声音,还带了点儿吃惊和佩服的意味,当然更多的是觉得好笑。
七崎桑子睁开眼,少年纯真无邪的笑容美好的像多向阳一样,只是在她看来那不过是用来隐藏某些不可名状的东西。
少年的笑容不改,伸出一个手指戳到她的脸上,一陷一个窝:“又见面了。”
终于意识到来者何人,她猛地倒抽一口凉气,嘴里咬着的绳子也掉了出去——
嗯,吉尔伽美什出现了,还是原装的,穿得还怪时髦,披的挂的看着就沉,看来是刚应付基什的人所穿的正装。
他见她露出这种表情,随手便拿起一颗边上果盘的苹果,塞进了她因过度惊吓还未合起的嘴,红彤彤的果实跟她的呆样还挺配。
七崎桑子合上嘴,牙齿咬破果皮,酸甜的味道在口中漾开。
她木木地起身,一秒钟闪到柱子后面,脑袋探探收收了好一阵才露出一对眼睛紧盯着仍旧蹲在原来位置的少年。
吉尔伽美什一边接过边上侍女递来的手帕擦拭手指,一边慢悠悠地起身,显然是对七崎桑子的反应表示无所谓,这种程度的殿前失仪于他而言不算什么,只要她没有脱离他的掌控。
她以为他要有所行动,拿下手里的苹果向他作出投掷的动作:“你,你不要过来!”
“我不认为拿个水果作武器是个很好的选择,而且——”吉尔伽美什看向她,转而向王座走去,“我只是打算坐下,没有任何想要过去对你怎么样的意思,大姐姐不用这么害怕吧。”
七崎桑子嘴角一抽,手下掷苹果的动作也顿了顿——
这个未成年版的吉尔伽美什的性子好像还真跟那个酷炫狂霸拽的*王不一样……难道她真的跟沙姆哈特说的那样是个仁治之王?
她屏息凝神,再次细瞧那个已坐到金光闪闪的王座上、大概还在露出无害微笑的家伙,确实不像是要找她麻烦,那他到底是为什么把她绑成这样抓进宫来?
“呐,大姐姐,你真的要一直摆着这个愚蠢的姿势供我欣赏吗?”吉尔伽美什好心地提醒她,也知道那大概就是她心存困惑、进行思考时的常态。
七崎桑子干咳一声,倒也收了苹果,刚才的一番思量基本已经打消了吉尔伽美什要胖揍她一顿的可能,这么优秀的王一定不会计较被骑什么的破事,怀着生为王者早已有为万民所骑……不对,是身负万民的觉悟。
“我没有饶恕你的罪呢。”
“……”卧槽?!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
吉尔伽美什指了指自己的脸:“大姐姐在想什么从这里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
情况不妙啊,可她或许仍有很大的希望,毕竟吉尔伽美什现在的态度可比她所认知的好上太多了。
可就在七崎桑子想着该用什么溜须拍马的话语来哄这位少年王的时候,他又开口了——
“但是我可以给大姐姐一个机会用来赎罪。”
“……诶?”这又是什么展开?
“关于这点就由我来说明吧!”身边忽然蹦出个欢快的男声,阿丁又上线了,这把七崎桑子吓一跳,倒不是他的突然出现,而是他的穿着打扮。
不同于在宫外王军土兮兮的打扮,现在的阿丁整成了内侍的模样,红边白袍,比之前几次见面都要干净利索,也顺眼多了。
“……你刚跑那么快是去换衣服吗?”= =
阿丁露出个闪亮亮的笑容:“对啊。”
“居然不要脸地承认了。”
吉尔伽美什一抬手,身后伺候的侍女和守卫都从旁门退下,对阿丁说道:“快点进入正题。”
“好的,吾王。”阿丁收起了笑意,向吉尔伽美什施礼,而后转向七崎桑子继续说道,“桑子小姐,其实这次找你来是为了一件事。”
“事?什么事?”
“你应该看到了,基什的使节来了乌鲁克,城内所有人都在传基什与乌鲁克即将开战,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七崎桑子想到了进宫前的见闻,确实只是说到了即将开战,却没有具体提到开战的缘由,她一直以为这不过是城邦吞并的常态。
她摇了摇头:“事实上,来乌鲁克之前,我一直在一个不问世事的地方生活,对你们跟基什的恩怨一无所知。”
“我明白,单从你的长相上也能判断出,你应该是来自未与本地人互通的勒里克一族。”阿丁对于这点并未有怀疑。
只是在殿堂上的两人都没有发现兀自坐在王座上的少年听到这话后略微扬起的嘴角,是个略带玩味的笑容。
七崎桑子不予置否,也就默认了阿丁的话:“所以呢?乌鲁克与基什或许开战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水源。”阿丁吐出这两个沉重的字眼,顿了片刻才为七崎桑子解释道,“在广袤的平原上,以恰在中部的尼普尔为界,南北为区,基什于北属于塞姆,乌鲁克于南属苏美尔,两大城邦本该相安无事,而在之后的几百年,河流改道,城邦扩张迁徙,基什成了距离幼发拉底河与底格里斯河最近的城邦,它还位于幼发拉底河上游,可以说掐住了整个苏美尔的喉咙,之后多次以这个来要挟各大城邦向它俯首称臣。而我们乌鲁克恰好位于幼发拉底河下游,自然也难以逃开基什的野心,自先王卢伽尔班达统治的一千二百年前,我们便为此进行过无休止的战争,直到……直到乌鲁克的守护女神伊南娜从埃利都带回了对人类有万能之用的me,神圣文名的力量使乌鲁克由弱小变得强盛,而百年之后先王卢伽尔班达与智慧女神宁孙的结合更让治下的乌鲁克变得固若金汤。”
这么一长串话交代让七崎桑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压下挑得越来越高的眉,说了字:“哦。”
阿丁看了眼分明是听得云里雾里的七崎桑子一眼,咂舌道:“哎哟,我跟你说白了,就是我们乌鲁克至今还在,城民还过得不错其实是因为在千百年前便有了神的眷顾,但那个基什就是不甘愿,一直想法设法地想要我们归顺,但是碍于神的威严,只能在北边郁闷地咬手指,,明白了吗?”
“我当然懂了!”七崎桑子用力点头,然后马上又歪了脑袋,“所以,现在怎么又杠上了?”
“很简单啊。”吉尔伽美什在王座上晃荡着两条小腿,眯着眼挤入两人的对话,“因为我们乌鲁克的守护女神伊南娜——”
“怎么了?”
吉尔伽美什的红瞳慢慢张开,敛起笑意:“那个女人不见了。”
“不、不见了?”直想法设法地想要我们归顺,但是碍于神的威严,只能在北边郁闷地咬手指,,明白了吗?”
“我当然懂了!”七崎桑子用力点头,然后马上又歪了脑袋,“所以,现在怎么又杠上了?”
“很简单啊。”吉尔伽美什在王座上晃荡着两条小腿,眯着眼挤入两人的对话,“因为我们乌鲁克的守护女神伊南娜——”
“怎么了?”
吉尔伽美什的红瞳慢慢张开,敛起笑意:“那个女人不见了。”
“不、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