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们有什么前途,金钱?女人?哼!看样子你们什么也没有!”
紫英实在忍不住气,一怒之下,一把拉住车猛的左臂,向下用力一按,如扣环似的扣住了车猛整个关节,使他丝毫不能移动半寸,活动一下愈是疼痛。“你说不说!”
“你杀了我吧!我死也不说!”紫英越是用力向下按,车猛浑身愈是疼痛不已。“休怪我对你不客气!”紫英恐吓着他。
“哎呦哎呦我说!我说便是啦!快放手!”终于屈打成招,紫英缓缓放开了手,连天河和菱纱也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车猛这厮活动了下筋骨,晃了晃头,又甩了甩手,好生猥琐的模样。便又坐了下来,倒了杯茶,一口即饮,长叹一声:“常言道,有情人终成眷属,人柔弱似水,却可以载舟……”
“当年,我与陈州首富秦逸把酒言欢,一醉方休,乃八拜之交的好兄弟。直至四年前,那天下着蒙蒙细雨,我与秦兄游赏东海峰,路过峰中风云亭之时,只听得琴声悠扬,宛如流水,胜似天籁之音。烟雨蒙蒙之际谁又会有如此的闲情雅致在此抚琴?我们怀便着好奇之心走去聆听。只见是容色绝丽、方当韶龄的女子,名为若男。她、便是昨日的琴姬。”
韩菱纱等人听得入神,如此美丽的画面,尽在脑海浮现,惟妙惟肖……
“正因秦兄也喜好音律,两人就这样结识。若男每日都在登云亭抚琴,而秦兄也每日陪伴于她的左右,一起钻研曲谱、一起吟诗赏景。那真是、真是他们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了。”
“可好景不长。一日二人正与亭中抚琴,琴声虽未悠扬,但却是凄美、哀怨。二人抚出此曲,惊动了山中的蛇妖。蛇妖一怒之下,便将若男体内注入了幽蛇之灵这样的毒咒。此毒虽不可致命,但却关系到了一生的人形……”
琴姬若男被柳梦璃救得之后,被带到了竹林的茅庐,石椅相对而坐,若男也正为自己的往事所伤感,倾诉着:“关系到一生的人形倒也无所谓,就在幽蛇之灵注入心脏那一刹那,我的神经几乎崩溃了。还好、有秦逸陪伴着我走过了痛苦的边缘。有他在身边,无论是多大的巨痛,无论是天塌下来我也无所畏惧,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梦璃问道:“那后来呢?你们在一起了吗?”
“在我忍受万般折磨之际,他送给我了秦家祖传的辟绿玉,坐于病榻说:‘若男,我要娶你为妻!我秦逸要向全陈州人宣告,我要取你为妻!……’不久,我便入赘了秦家。结为连理,是我们相互的宿愿,可现在终于实现了。因相公最不喜我练武,于是我决定为相公而封剑。但我出身江湖,一时间无法做个合格的大家闺秀,不为公婆所喜。直至三年前,幽蛇之灵的毒性再次发作,当时我狂性大发,失去了理智。万般难忍之下,我便忍痛离书一封,远离秦家,漂泊四方……”
“次年,朝廷颁发贡米于陈州首富秦逸,此事天下皆知,万民好不羡慕。可谁知道,此事又波动了我心中对他的怀念,我想回去看他,但是我真的、真的没有脸再见他了。我每一夜都在哭,每一夜都在思念,思念着与他一起走过的日子,点点滴滴……如今只剩下我独行。经过了反复的思想斗争,我终于说服了自己——我选择见相公最后一面。”
若男忍不住泪,拭泪轻叹:“可谁知,再回陈州这一遭,相公他……他已然病逝。听说相公在我离开后,身子更是糟糕,婆婆为他定下一门亲事冲喜,但新媳妇过门没多久,他还是去了……”
梦璃倾听了这番,深感同情,凄然道:“你我虽非同道中人,但你心里所想的,我却能体会到。其实、越是放不下一个人,越会伤害到对方。”
“昔日的欢声笑语已经烟消云散,我和相公的缘分只能行到这里。难道这就是归宿?归宿的背后难道就是坟墓?我实在放不下……”若男哽咽着,心中所埋下的愁苦,如梧桐雨一样,点点滴滴,痛割心扉。
“我怎么能帮你?”梦璃问。
“若男要了结最后一个心愿——那就是到千佛塔内拜祭相公,以表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