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灼华被遣到了慕家在京城外青阳山处的一所别院休养,皇帝也顺了淑妃的请求,派了太医院的孙御医和胡太医随同到了慕家别院给慕家这小姐看诊。
慕家人本来还琢磨月末灼华就又该回家了,几个弟弟还想着到时候定要央着姐姐带他们偷溜出去玩,没想到宫里传来的消息是他家姑娘染了天,应淑妃的要求给送到了慕家别院去休养,就是别院那里也传来了消息。
沈敏秋一听到这话,险些就要厥过去。她好好的姑娘被接近宫中教养,怎么就得了天了。一大家子人忙着赶到了别院。
沈敏秋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额部,面颊,手腕全都长满了红色斑疹,轻轻的用手背触了下她的头,温度高的灼手,她躺在那里,眉头紧皱,睫毛颤动,脸上呈现着一种不正常的红晕,一定很不舒服吧。
她的嘴里细细碎碎的唔哝着什么,沈敏秋伏在她的嘴边,听着她细碎的喊着娘亲……爹爹……心里心疼的厉害。
从灼华的房间出来,沈敏秋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爹、娘,儿媳想留在别院去照顾灼华。她还那么小,身边没有娘亲可怎么办?”说道激动处,沈敏秋哭得更是伤心,二房的安幼荷坐在沈敏秋旁边,她们妯娌感情深厚,又没什么糟心事。况且灼华确确实实是招人疼,想着那么小的一个姑娘……只能轻声安慰着:“大嫂,灼华不会有事的,你别太过忧心了。”
话虽是这般说,可那是她从小疼惜到大的女儿,沈敏秋她又怎么能不担忧呢。
慕景同见多识广,虽然也心疼孙女,可如今老大在外,若是他应了这大儿媳妇,她到时候也出事,他怎么给他儿子交代。不过他到底也不愧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臣,这侄女染病,淑妃做姑姑的没将侄女留在宫中治疗,本身就已经说明了问题。只是究竟是什么问题,他还没摸清。
“老大媳妇啊,不是爹不让你去照顾灼华,可这天这病,凡是接触的久了,那也是会被染上的,爹和娘可不能让你去冒险。”
“爹,娘,大夫不是也说了吗,天还不一定能传染上呢,更何况儿媳身体一向甚好,不会出事的。”
慕刘氏坐在慕景同的右手边,手中的帕子擦着湿润的眼角,“媳妇啊,不是我们这做公婆的不心疼灼华,可你也得给承志和承德想想啊,他们也还小。不是娘说话难听,若是我们这做长辈的应了你,到时候你也有了万一可怎么办?”
“爹娘,大嫂,我看你们也先别这么丧气,还是先看看灼华究竟是怎么样的情况再说吧,既然皇上已经遣太医院的太医进行诊治,想来情况不会那么糟糕的。”慕元鑫看了看坐在上首的父母,又望着坐在一侧椅子上哭得哀泣的大嫂,宽慰着说道。
一直候在沈敏秋身后的绿衣沉静的站在那里,弯弯的柳叶眉几乎要皱成了一堆,好像想到些什么,脸上的表情轻松了许多,从沈敏秋的身后往左侧走出来一小步,然后跪在了沈敏秋的面前,说道:“老太爷,老太太,夫人,还是让奴婢去照顾小姐吧。”
“小姐也是奴婢看着长大的,夫人还要照顾小少爷他们,就让奴婢留下来照看小姐吧。”
慕景同虽然有感于这个丫鬟的情义,可事关生死,他不得不再仔细的问清楚,“你知不知道去照顾小姐有可能会让你丧命?”
绿衣冲着上首的位置磕了头,直起身子又继续说道:“回老太爷的话,这个奴婢知道,可这危险也只是对没有得过天的人才危险,奴婢小时候得过天,后来听大夫说过,得过天的人以后就不会再得了,奴婢去照顾小姐正合适。”
淑妃侧躺在乌木鎏金宝象缠枝榻上,身后两个小宫女手中拿着喜鹊登枝的团扇轻轻的扇动着,一架乌木雕刺绣屏风立在那里,苏喜跪在外面,透过屏风隐隐约约的能看见里面的风景,许是觉得这样的动作有些不敬,忙又敛下眼帘,看着地面。
“苏喜,你是怎么给本宫查证的,天那事难道一点也查不到幕后之人吗,本宫就不信那个什么怜月是真得单纯来找柳芽聊天。”
尽管淑妃话里懒洋洋的,可苏喜的额头却开始一点点的沁着冷汗,他也知道这事绝不像表面这么干净,宫中的这些事情,哪件不是表面干干净净的,内里却污秽得紧。至少这件事情她也太干净了,更何况中间还出了怜月因为偷了公主的朱钗,被皇后娘娘打发到慎刑司,连命都没有保住。
“娘娘,是奴才办事不利,奴才愿意领罚,可这事被扫尾扫得太干净了,怜月已经在慎刑司被折磨致死,至于其他的,实在是没有什么进展。奴才没用,请娘娘责罚。”他也只是把姑娘落水的事情查出来了,可这天,唉……
淑妃挥了挥手,身后的两个宫女会意的收了扇子,退了开去。若这事情只是安平公主做得,那事情必不会处理的如此干净,看这手法干净利落,倒是颇似我们皇后娘娘的风采。淑妃想着那凤汐宫的皇后必是搀和进来了,若是这般,苏喜查不到什么也怨不得他。
“那落水一事的人证,物证,你可搜集妥当?”
“娘娘且放心,这事情奴才已经办好了,推姑娘入水的那个太监已经被奴才着人看起来了,就等着娘娘您发落了。”苏喜点头哈腰的说着。不管怎么着,他倒是有件办得干净漂亮的事情,娘娘许是对他能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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