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殿下。”

“不要说殿下，我是萧生，你们直接叫我‘萧生’就行了。”萧生赶紧纠正他们。

“晓得了殿……殿…….哦，不，萧生，我们相互提醒吧，直接以名字称呼对方吧。”加勒说。

“好啊，好啊，这是好事。格桑姐，你说，这是好事吧？”萧生问。

“不算好事，我们现在都是波斯人，说话说的却不是波斯语，难免会露出破绽。”格桑说。

“是啊，方言是最好的介绍信，一开口就说方言，别人马上就知道了你来自哪里，靠别的东西来证明都不行。有的人更厉害，啥都不看，只看你的眼睛，全都看出来了。难怪波斯女人都戴纱巾呢？他们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原来是怕别人看她们的眼睛，从眼睛里能够看出很多秘密。”萧生说。

“萧生，”麦麦提说，“你跟着我们，就不用说话，特别是在京城里，更要小心。等出了京城，到了别的地方，你可以说话，想要做什么，只要不是在京城，就没啥事，大可不必担心什么。”

“为什么？”萧生不解地问。

“很简单，京城之内，有不少的捕快。在天子脚下，安全肯定要放在第一位的，加上中原各地灾害不断，许多人都流离失所，没办法，有的到了京城，有的有冤情，也到了京城，想找皇上告状。现在好多了，以前是胡图当政，堵塞言路，百姓有苦没地方可诉，只好在茶馆酒肆发牢骚，一些喜欢生事的人，趁机捣乱，禁卫军只好到处抓人，或者杀掉，或者关进大牢，或者遣送回乡。胡图害死不少人，听说他最后死于非命，这是真主对他的惩罚。胡图一死，言路放开，人们可以自由评论朝政，但是，现在风声有点紧，主要是为了灾后出现的动乱问题。在这个关键时刻，一定要谨慎从事，不可掉以轻心。”麦麦提讲完，从腰间取下皮囊，然后打开塞子，开始咕咚咕咚地喝起水来。

波斯人节约水节约惯了，一般来说，在旅途中，很少洗澡的，只有到了目的地，才好好地泡泡澡，洗个舒服。洗澡不能解决，喝水也是问题。行走在沙漠地，水就是生命的保障，行走在沙漠地，水比黄金值钱。有了水，就有了生命；没有水，哪怕黄金再多，又有什么用？茫茫沙漠地，一望无边，谁也不知道谁能走出死亡的沙海，活着能回到家乡，就很不错了。

萧生和麦麦提一边走一边聊天，眼看就要走出弯刀族人的地区，进入中间地带，这个地带，两国都有巡逻兵在来回走动，沿着划定的界限，向前走，两国之间的界限非常清楚，在边界的地方，可以互相建立边防哨所，相互保障着自己国家的安全。

有时候，两国的巡逻队见了面，都互相打个招呼，奇怪的是，两国的巡逻队都会说对方国家的话，山谷空旷，两国巡逻队常在一起执行守护任务，两国所派的人，在空旷的山谷中讲话，对方都听得懂，但有回音，不容易弄得清清楚楚，但是常年耳濡目染，都会讲一些对方的话，这是好事，至少可以在值班的时候有人陪着说说话，怎么不行呢？

巧得很，波斯商队离开弯刀族人的地区，进入两国的缓冲地带，麦麦提心想，要是在中原，恐怕有人要问三问四的，非常难以应付。但是在弯刀族人地区，就不存在这个问题。弯刀族人生性剽悍，但是对待孩子，还是存在一定的温情；对待别人的**，也不会主动去问。住在毡房里面的人，本来集中一个部落的营地居住，根据同一个营地或者同一个祖先的安排，可以相互认识，喝着奶茶，吃着牛排，张家李家的事都瞒不住，相互一交流，都如梦方醒，如果不交流，打仗都像是打空气，根本不可能取胜。

萧生正在惊诧，突然，竹林中传来一声猿声，听起来十分尖细、聒噪、刺耳，奇怪了，这里竹林竟然有猿？

大概是南方的猿跑过来了吧？

前十几年，都是这样，灾情不断，动物们也大迁徙，有的往南，有的往东，有的向西，有的向北，乱遭遭的，在北方有猿，在南方有东北虎。

位于南方三峡的猿，不知道怎样去了北方的竹林，再说，竹林中也没有什么值得猿留恋的东西。但是，猿生存下来了，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猿声过后，慢慢从竹林里钻出一些像猿一样的人来，个个直立行走，手里拿着石斧和石刀，嗷嗷地叫着，一看，就不像中原人，当然，也不是弯刀族人，大家一见，还真吓一跳！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