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十万大军扣关 剑修江湖
边疆战事愈来愈紧急,小规模的战斗不断打响。在西厥还未前线压境之前,辅国大将军唐凌天当机立断,几乎将手下的探马游骑全部撒了出去,每日便是上百股探马斥候在打探情报,狼牙暗刺亦是时常出没敌军之中,刺杀武将、偷取情报。
也是基于此,双方死亡的人数不断飙升,几乎每一日便有数名隐藏在西厥中的狼牙暗刺被拔出,也有数十名甚至上百名探马游骑在与西厥游骑军的死磕战斗中阵亡。
堪称边伍精锐的探马游骑越来越少,如今渐有青黄不接的势头,很难从三十万军伍中提拔悍卒骁骑入探马之中,颇是无奈。
但是那些被剑皇大人带来的四百江湖武人,却是极速成长了起来。在这半年的军伍沙场生涯中,可谓是日近千里,早被金戈铁马、战场流血洗去了稚嫩,一旦上战场,杀起人来,比那些百战老卒都悍勇几分。如今这些江湖武人,好一些都提拔成了千夫长、校尉之职,算是能稍微独当一面的年轻战将了。
重掌边伍的唐凌天也看出了苗头,时常让某些江湖武人随着探马游骑出行,效果甚好,这小半月的斥候较量中,己方的探马游骑战死的人数远少于以往,杀敌却更加凶悍,无疑是按插在其中的武人的功劳。
有了此等好兆头,唐凌天更加大胆,几乎是放开手让这四百武人去战场上杀敌攒军功,偶尔有探马游骑身陷重围,也会事先考虑让他们去救援。毕竟都是江湖年轻一辈的高手,如今又是尸山血海看多了,一身煞气浓郁不少,还怕堪堪只是技、术境的沙场老卒吗?
“被困的人在哪儿?”一身披甲的陈乾元扣镫上马,戴好头盔,左手提剑。
自打从人间战神墓归来之后,陈乾元武功修为再深一层,而唐凌天又登辅国大将军之位,立马就提拔被大石城太守陆旭翁压制的等人。如今,陈乾元已然是正九品的任勇校尉了,终于算是入了流,不再是陷阵营一个健儿兵卒。
可别小看了这只是九品的校尉一职,按军制,也算是实打实的掌兵小将了,手下可掌三百兵马,才仅仅入军伍半年多,就能掌兵五百,甚是难得。
“在鹞子谷!有两只我方的探马游骑被百余人敌军困住!”一员小卒抱拳说道。
今日依旧有探马游骑出行刺探,遇到西厥的游骑兵很正常,但是每支探马游骑中皆有一尊年轻高手坐镇,也不至于被人困住完全出不来呀。随后传来消息,说两支总共才十二人的探马游骑,居然被百多号西厥敌军所围,急需救援。
“你知道是哪两支探马游骑吗?”陈乾元挥手召来三十名骑兵,一手勒缰,随时准备出城救人。
“是陪戎校尉独孤茹雪和陪戎副尉燕赤雪所带的两支探马游骑。”小卒应声答道。
“走!”陈乾元一夹马腹,沙尘飞扬,带领身后三十骑冲出城门,直直向百里外的鹞子谷杀去。
既然是独孤茹雪和燕赤雪被困,自己岂能不飞援救助?
前不久鬼手人屠凌绝心带领探马游骑出动,就是救援不及时,导致最后整支斥候死绝,仅剩身负重伤的凌绝心逃了回来。
这新入狼牙暗刺的鬼手人屠也是重情重义,不仅带回来了西厥的烽燧布置,甚至把战死的三名袍泽兄弟尸体都带了回来。
马革裹尸还。最重要的,是要还啊。
凌绝心也不懂什么沙场意气,只知道,这些他带出去的人,就一定要带回来。
那一日,一手捂着胸腹中刀伤口的凌绝心,背上背着赵平安尸体,马背上放着石头和大柱尸体,就这般走了回来,让在城楼上等待他们归来的老韩痛哭失声。
这才是兄弟!
这才是生死共归的袍泽呀!
想及此,策马飞奔的陈乾元忍不住揉了揉眉心,自己当日被独孤茹雪刺眉间一剑,着实没想透缘由,为了救左士卿?为了救珂儿?
想不穿,也不明白。
回城之后,独孤茹雪也一直未曾找过他,之前李啸天还没去黑旗军的时候,时不时还盯着那眉间剑痕郁闷嘀咕两句,说什么大家都是朋友,怎么也不能刀剑相向吧。
那一剑,落在了眉间,也落在了心间。
陈乾元也实在不想去提这件事,如果她是因为在龙脊古道中看到了自己母亲的留字,又想起了双方的宿仇,陈乾元也确实没辙。毕竟呢,都三十年过去了,自己师傅在姑射山上未曾下山,她的母亲也从未下山,还有那个剑红尘,自己听都没听说过。
反反复复想了些许日子,也想不清其中的猫腻,只是觉得上一代江湖人各有各的故事,我们这一代江湖人也各自有故事,何必牵扯,何必挂记?
唰啦一声,高坐马背的陈乾元拉下面罩,一双冷光流溢的眸子细细望着不远处的鹞子谷,还未及近,就已然听到厮杀之声。
“杀!”抽出秋水剑,陈乾元长剑指天,爆喝一声,一马当先冲出,体内气机沸腾,浩荡八千里!
***
鹞子谷内,百余骑西厥战卒游走不定,围绕中央的七名中原的探马游骑,觑得空隙,便是弯弓搭箭,箭矢如飞,一旦近身,便是弯刀闪亮,战戈刺出,好好来一出绞杀。
也是这两支探马游骑强大得过了头,看着是两个娘们带队,娘的,杀起人来,比自己这些糙爷们都狠。一个使剑的,一身轻甲,手中长剑滴溜溜一舞,便是寒气飞溢,所当者毙,若不是仗着己方人多,好不容易才捡了漏洞,射杀了他们五名骑兵。
还有那个一手挺一杆长枪的赤衣银甲娘们,初次遭遇,即可死战,连连挑翻己方好几员骁骑,把同样使大枪的己方战将惹怒,此时双方还鏖战在一处。
“中原娘们,老子手中一杆大枪,胯下一杆小枪,今天先用大枪折服了你,晚上好好用小枪让你**欲死。”面容粗犷的西厥战将手中使一杆镔铁大枪,极速舞动,便是阵阵狂风大作,娴熟御马,沙尘飞扬。
与之激战的正是赤衣燕赤雪,左手赤枪念卿,右手银枪宜君,双双使来,直如两位盘杀的怪蛟恶蟒一般,此时被西厥战将的话语气得双目怒睁,双枪交错刺出,一上一下,极具威势。
“哟,小娘们还有点力气呀。”悍勇战将连连格开两枪,身子一顿,显然是受力不少,策马又杀至,嘴中怪声叫道:“小娘匹,把力气留着今晚好好伺候我的小枪吧。”
燕赤雪怒气横生,一夹马腹,奔杀而来,赤银两道光芒爆射而出,犹如吞天恶蟒一般,不住撕咬。
轰!
那西厥战将也是一尊势境高手,本来是带队前行,刺探军情,扫清障碍,为后面的即将到来的大军开路,岂不料,遇到这两个生猛无比的娘们,打出了火气,也顾不得后面的大军了,一个劲兜着追杀她们。
镔铁大枪直直砸爆那两道光芒,怒吼一声,持枪和燕赤雪杀到一处。
另一旁,独孤茹雪聚拢存活的五人,各据一方,时刻警戒飚射而来的箭矢。寒光流溢,独孤茹雪面色清冷,手中的飞雪剑已是通体染血,也不知道杀了多少西厥蛮子了。
“臭娘们!”一骑黑甲大汉杀来,手持一口比普通制式弯刀长一倍灿银弯刀,劈头斩落,霍霍风响。
独孤茹雪眸光一寒,此人也是一尊势境高手,她们着实没想透,才堪堪百余人的队伍,为何有两个势境高手带队,此间必有蹊跷!心思电转,手中飞雪剑已然化出一道亮丽的弧光,翩然斩在那口弯刀之上,气机沛然,当成震得那大汉噔噔后退。
正欲追上斩杀,原本游曳的西厥游骑兵连忙箭雨落下,根根犹如霹雳炸落一般,独孤茹雪提剑回撤,偌大的光圈从手中长剑升起,挡下无数根箭矢。
若真让独孤茹雪和燕赤雪与西厥两个势境高手血拼,早就把他二人斩杀,奈何西厥游骑兵纵横有度,合作无间,瞧得自家战将受困,便是一团攒射,不求杀人,能阻挡攻势即可。
独孤茹雪很恼火呀,自己孤独九剑再强悍,也得打得到敌人身上才是呀,自己攻势一再受阻,体内气机亦是升降不断,如果不是西厥游骑兵射箭威力不足,早就让自己憋出内伤了。
“呼。”独孤茹雪轻吐一口气,看得燕赤雪和那员猛将激战,不断有西厥游骑兵射箭阻敌,情况也不容乐观,又回首看了看各有负伤的五个探马游骑。
那弯刀猛将在一旁嘿嘿一笑,单打独斗,自己怎么也不是这小娘匹的对手,奈何这里是战场呀,背后百余人万箭齐发,杀不死你,难道不能阻碍你吗?“咋啦,小娘匹,没力气了,老子可还威猛着呀。”一边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裆下,尽是放荡之色,“老子耐力相当好,要不要试一下?”
独孤茹雪提剑奔杀,清光涌动,剑气飞散,抬手便是一记“葬龙”落下,浩然剑气化作一头大龙,张须怒目,直奔而来。
“哈!”弯刀猛将与百余游骑兵汇合一处,弯刀前指,借着百余人的煞血气势,愣是将那道大龙剑气斩爆。
“射死她!”弯刀猛将在这道大龙剑气之下,首当其冲,忍不住咳出一口血,大怒欲狂,指引游骑兵攒射,迫得独孤茹雪不得不返身挽剑,护住身后受伤的探马游骑。
“独孤校尉,你走啊,不用管我们。”一员老卒胸膛插着一根箭矢,是之前在流窜过程中被敌军射中的,此时又看到独孤茹雪一人挡万箭,含泪大吼。
“独孤校尉,你和燕副尉快走!别管我们!”被斩断左臂的年轻骑兵大喊。独孤茹雪识得他,自己带队出来时,这年轻小子还有意无意来自己面前张扬,用那些老卒的话说就是这小子想姑娘想疯了,也管不得眼前这姑娘是高手还是低手,就要去勾搭勾搭。
当时独孤茹雪就一剑把这愣头小子打下了马,被一众老卒嘲笑,让小伙子郁闷了好久,着实不喜欢这个高冷如冰的头儿。
谁知,遭遇敌军,独孤茹雪三番四次救下这年轻儿郎,甚至她手背上那道刀伤,也是替他扛下来了。
“走啊!”年轻骑兵哭着大喊。
独孤茹雪依旧神色无动,挡下不断攒射而来的箭矢,不一会儿身旁已是插满了箭羽微颤的箭矢。久战不下,她体内一口真气也流转不过来,在挡住一根投掷而来的短戟后,嘴角溢血,又强行使出一记“一剑飞雪十万剑”,早没了往日浩瀚无敌的气势,仅仅将一众游骑兵吓退了十来步。
“嘿!”弯刀战将又杀来,长喝一声,手中灿银弯刀斩落,恍若一抹流光划下,狂霸斩在独孤茹雪长剑之上,顿时将她整个人震得弓腰后退几步。
武功修为再高,也得有体内气机流转的时间吧,而此时独孤茹雪被逼的换气的时间都没有,吐七纳一,远远发挥不出自己真实的战力来。
“哈哈,小娘匹,今晚洗干净等我吧!”面目狰狞的弯刀战将杀来
轰轰轰……
西厥游骑兵队伍后面爆起一阵炸响,陡然回头,只见一位青色大龙剑气奔腾而来,百余丈之长,卷起滚滚沙尘,撕裂寸寸虚空,所当者无一能挡,尽皆照面便是死!
如此霸道!
如此强悍!
唯有玉袖青龙斩红尘!
青龙剑气斩出十余丈宽的沟壑,一骑年轻猛将持剑纵马而来,手中长剑剑气吐露不定,直若青蛇吐信,在弯刀战将惊骇无比的眼神中,直直斩下了头颅。
策马飞奔。
她持剑静立。
他目视前方。
擦身而过。
剑光冲霄,陈乾元突袭而至,背后是那位青龙剑气,仿佛御龙而来的神人一般,一个婉转,便割下了持枪猛将的头颅。
刹那间,青龙剑气冲霄溃散,西厥游骑兵被随后的三十西北骑兵斩杀殆尽。
两颗大好头颅,滚滚落地!
***
鹞子谷内,血流遍地,青色大龙冲霄溃散。
“没事吧?”颇是疲惫的燕赤雪摇了摇有些发愣的独孤茹雪,一银一赤长枪尽是染血,之前叫嚣有两杆枪的西厥敌将,虽是被陈乾元一剑割掉头颅,但是那杆小枪,着实让怒火填膺的燕赤雪给扎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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