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一个大和尚和一个小和尚。

“师傅，佛经上说杀人是罪障，为什么你还要杀人呀？”

“别人杀人是罪障，为师杀人是渡厄。”

“那你把他们渡到哪儿去了？”

“佛说，往归极乐，有清凉境，有轮回劫，有业火地狱，有无量天国。他们呐，各有各的去处，为师也不知道他们将会去哪儿。”

“那你为啥杀了人，还要把人埋了呢？”

“杀人是渡厄，埋人是化魂。你看呐，方丈是不是经常会主持造化凡尘的大典，他呀，境界比我高，渡人是小，渡红尘是大。为师可就没那境界了，只知道，能杀一个罪人，救万千普通人，这就是善，这就是佛，这就是禅。”

“师傅，那禅又是什么？”

“禅啊，禅就是你我呀，你在说，我在聊，这就是我们的禅。禅来禅去，饿了，吃饭是禅，渴了，喝水是禅，你又想念山下的冰糖葫芦了，也是禅。”

“噢……师傅，那你总喜欢去偷方丈藏在床下紫金钵里的铜板，这也是禅吗？”

“……”

“那你总是去山下竹青娘那里买酒喝酒，也是你的禅吗？”

“……”

“师傅，上次你把无语师伯养的黑狗炖了，也是你的禅吗？”

“……”

“师傅……”

“得了！别说了，你不懂我的禅。你以后有你的禅，何须斤斤计较我的禅。等到你游历江湖，走过漫漫红尘之后，你才能找到属于你自己的禅。你有你的佛法。”

“什么叫我的佛法？方丈不是说佛法皆是大成如来佛祖的吗？”

“佛本是禅，佛祖的禅，不是让人拘泥于此，而是让后来人超越他的禅。就像我呢，佛祖戒酒肉杀戮，但是为师却不戒，因为，佛祖有佛祖的禅，我有我的禅。”

“好吧。那为啥总让我洗衣做饭，我感觉那不是我的禅呀！”

“……”

“还有，每次无念师伯他们来吵架的时候，为啥你总让我背黑锅，让我挨骂受罚？”

“不戒呀，师傅这是让你寻找到禅呀。你看，你不经历过这些，你就不知道这些不是你的禅，对不对？”

小和尚偏着小光头，觉得有些道理，又感觉自己吃了莫大的亏。

“来，不戒，快去烧火做饭去，师傅饿了。”

这一对师徒呀，也就他俩敢在少林寺旁喝酒吃肉，笑谈佛禅。

***

“师傅，我想，我找到了属于我自己的禅。”

干涸大江上，满身佛光闪耀的不戒跏趺而坐在河心一块巨岩之上，膝上横放这精钢禅杖，河岸两旁，山石陡峭，壁立千仞。

轰轰轰……

低沉的踏鸣之声不断从河谷转角处传来，周围山石滚滚落下，河水低浅的河床不断有鹅卵石震起。

不多时，就见一队金光灿灿的骑兵飞奔而来，金甲金马，手中的弯刀战戈，亦是鎏金闪亮。

呼哧哧……

黄金龙骑兵当首一人瞧得河中心的小和尚，勒缰止马，身后两千黄金龙骑兵齐刷刷止步，竟无一骑混乱，骤然之间，闷沉的马踏之声熄灭，只是偶尔有一两声战马喷鼻之声响起。

“你是何人？”一骑黄金龙骑兵走出，手中金灿灿的战戈直直拦路之人。

“小僧不戒。”

“为何在此？”

“寻找我的佛法。”

那骑兵眉头一皱，着实没理解这疯和尚在说啥，手中战戈盘空一舞，呼啸风响，金光凛冽，“速速让开，否则格杀勿论！”

“不可走。”小和尚低眉轻语，身上的佛光愈加浓郁，丹田气海之中，更是有阵阵神佛颂吟之声响起。

那骑兵被惊得一愣一愣的，总觉得自己遇上了传说中的入世佛陀，渡人渡己渡苍生，张顾一时，实在没办法，也忘了自己刚才说的格杀勿论，转身回到了队伍之中，更那员骑将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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