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呵斥的男人面面相觑,再也不敢随便开口了。
“总之非捉到他不可,还记得村子为何会沦落到这种地步吗,我们现在还要东躲西藏的,不捉住他,我就怕会后患无穷。”又有一个斩钉截铁的声音开腔,沉默的众人犹如醍醐灌顶,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于是众人一哄而散,各自按照自己的路线开始向外收索。
直到最后一个人影消失了很久之后,奴奴才带头从胡同里走出,期间仍是张头四顾,生怕他们又会杀个回马枪。
“他们是人是鬼?”我知道她不会主动说话,所以我把这个一直弄不清的问题抛了出来,他们出现的时机,还有他们之间的对话,这些都让我对他们的身份产生了质疑。
奴奴显然不明白我为何会有这样的疑惑,她清丽的容颜第一次面对着我,有些迷惑,又有些冷静。
四目相接持续仅仅一会,但这一刻却感觉远比任何时间都要漫长,她故意不再看我,但她终于却开了那张金口,“现在躲在哪里都不安全,他们一会还会回来,村子就怎么一点大,搜一遍用不了几个小时,你得找个地方躲起来,只要熬到天亮就安全了。”
她很紧张,但我却丝毫感受不到当中的危机,“他们怕见光?”
奴奴同样没有回答这个无聊的问题,她观察一会,开始急速前行,然后又停下观察,接着又走过一段安全距离,整个过程就像一个受过特训的女特工一样,而我,则是懒散的跟在后面,偶尔遇到她投来的严厉目光,我才会变得严肃认真。
在我的眼里,三三两两的木房基本没有区别,如果不是用心观察,房与房之间几乎是难以分辨,在这片让我头晕目眩的建筑群里,我只得选择耐心的跟着身后,我们就在进进退退,左冲右突,终于是停在了村子最外援的一条暗巷里。
前面隔着一块汗土地就是一条小溪,小溪环村而过,前后各有一座木桥,而今,村后的这座木桥是我出村的必经之路。
这里的视野非常开阔,既能对村外的环境尽收眼底,又能躲过曝露行迹的可能,这一刻我不得不佩服这个心思缜密的女孩来。
搜寻的队伍已经延伸到了外围,他们当然也知道把守着前后两座木桥就能让我成为瓮中捉鳖,只要我还在村里,接下来必然逃不过他们地毯式的扫荡。
事实正是如此,看着远处几个身影,奴奴眉头皱成一线,凝视良久,发现他们也没有离开的打算。
“你得尽快离开。”奴奴平静的说道。
“为什么?”我习惯性的问。
奴奴没有回答,在她眼里这完全没有必要,而我只要照做就像。
“那他们是谁?”我只好又换了一个问题。
奴奴依然凝视着远处的人影,她好像还在期待着他们能够离开,她说话的时候依然没有转移视线,“我爸爸和村里的男人。”
“你爸爸?可是村里不是没男人了吗?”我明知故问,但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事情。
“他们外出了……。”奴奴欲言又止,话才出口一半,像是有着什么心思。
“外出?”我更加愕然,心里有着许多疑问却不知从何说起。
奴奴又沉默不语,让自己去沉思好像就是为了躲避我的问题。
他们是人是鬼?为何又去而复返?为什么又会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集体出现?为什么又要捉我回去?很多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解答,奴奴唯一给我的忠告就是让我尽快逃走。
“你为什么怕他们捉到我?他们会对我不利吗?”我故意不提她爸爸,为的就是她能够如实相告。
“算是吧。”她终于面对着我,秀丽的样子让我怦然心动,“你会游泳吗?”
“会……啊!”我愣了一会,略显窘态,出口之后马上就明白了她的用意。“你是要让我游过这条溪流。”
奴奴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对,这条溪流虽然水流不急,但却很深,你如果有把握的话?”
她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仿佛不忍出口,但这时我却抢先说道,“我的水性很好。”
这可不是假话,我生长在水乡,从小就习得水性,若是不然,先前我也不可能轻而易举的在落水后又爬回水岸。
在奴奴的眼神鼓励下,我一个人悄悄地往小溪靠近,中间隔着一块旱地,这时却比任何距离都要漫长,好在前进的方向离木桥还远,依靠夜色的掩护,我谨慎的走过旱地一半,然后这时才被发现。
守在桥边的几个男人倾巢而出,他们嘴里不断吆喝,又让我站住的警告,也有联络其他同伴的呼喊。
渐渐地,他们离我越来越近了,而我在曝露之后,步伐反而没有顾忌的全速前行,在他们到达河岸之前,我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我能感受到他们在河岸的愤怒,他们越聚越多,数十支火把将这批天地找的透亮。
此时我已在溪流的另一边,溪流还算宽阔,但我却没急着上岸,我潜藏在河岸之下,环境还算隐蔽,我虽然逃了出来,但我却有些放心不下奴奴,尽管她仍是属于这个村子上的人。
十几支火把之下,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们已经听到他们的谈话。
缓慢的水流冲刷着我的身躯,我静立不动,脚下踩在浪,让自己尽可能不离开这片范围。
“老李,都是你的好女儿做的好事,她都亲口承认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语气之中有着掩藏不住的愤怒。
叫老李的人好像才刚刚赶到这里,他看了看被人簇拥在中间的奴奴,声音不冷不热,“我会给你们个交代。”
听到这一句,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