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瞥一眼，心道：原来是个三尾狐，看来这只道行并不高。三百年而已。

却见雪赤灵狐变成了人后，生得竟是亭亭玉立，十八九岁的样子，秀色可餐，清纯如水，也是世间少有的绝色美女。她头发染了一缕红发，估计是身上的红毛变成的，看来倒是有几分非主流的样子。

那雪赤灵狐幻化成人之后，一脸的怒气，秀眉倒立，好似对我很是耿耿于怀，上次我打了她一掌镇元符，她直接被打飞出了窗外，因此对我又恨又是有点忌讳，嘴上愤愤道：“恶天师！臭道士！还我们媚珠！”

三钱有些激动：“你这狐妖，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害人，还敢拿媚珠！”

卢夫人冷冷道：“你们人真是可笑，我就仅仅害死了一人，你们就这么激昂愤恨，你们杀了我不计其数的同类呢，你去问问那些狐狸们，问它们有一句怨言么？它们连人话都不会说！就这么毫无反抗地让你们给杀了，你们还有良心吗？而且，那个姓卢的，本就该死，这些年来，他不知道戕害了多少狐狸，你们怎么不诘责他？就因为他也跟你们一样，是个人么？”

卢夫人缓缓朝我们走进：“你们知不知道那些人对我们狐狸有多残忍？为了保证皮草的成色，养狐场里的狐狸都是被活剥皮致死的，那些前来捉拿狐狸的工人，会将一种麻药注射给它们，让狐狸丧失行动的反抗能力，但是直到死都能保持清醒！如果换做你们，恐怕你们也会哭喊惨绝人寰吧？”

“你们可以活到八十岁甚至一百岁，但是这群狐狸呢？一辈子存活的时间，只有八个月到三年的时间，最终的结局都是一样，被活生生剥皮！我知道你们不是来收购狐皮的商人，我这才没有处处跟你们作对，其实我也清楚，你们来这里，一心就是想找那对吐光球的狐狸，而那对狐狸就是我们。可是，你们对这里上千只狐狸的生死置若罔闻，视而不见，难道养狐场上千条狐狸的性命，比我们的圆珠还要重要吗？你们怎么就不好好看看那些狐狸是怎么死的？难道你们是来见证这屠杀的圈养场吗？”

空气里很尴尬，我们像是理亏了的溃败方，竟然被卢夫人批得哑口无言。

好像我们真的草菅狐命来了，口里本来还有话的，此时却不想说，都默默地听着卢夫人自己诉苦。

卢夫人眼睛里好像涌出一些晶莹的液体，她眼眶发热：“我要是不这样做，或许到了冬季，这里应该又有一大批的狐狸被宰杀了，它们被送去加工厂，想必临死的时候，身上也没有皮毛包裹了吧，就是死，连层皮都没有……我能怎么去帮它们呢，我只有替它们报仇雪恨，这才对得起我的同类。不过今天说道做到了！”

卢夫人站到了我的面前：“我现在没有了媚珠，法力大减，我们根本不是你们几个天师的对手，你们要要我们的命，尽管拿去，反正我要办的事情，也已经办完了。我给了我的同类生的希望。”

说道最后一句话时，我在她的语气里听到了那种无奈和苍凉的感觉。

三钱挠着头，看着我。本来我们还振振有词的，现在却觉得亏欠什么，莫名的问心有愧。

我低头看了看媚珠，我知道媚珠对它们狐妖的作用有多大，那东西要是离开了它们，只要过不久，它们就会失去灵气，虚弱而亡。狐妖在世，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内丹，我猜测，卢夫人应该是把自己的内丹吐了出来，然后化成了媚珠，用来协助雪赤灵狐的修为，相濡以沫，也好让雪赤灵狐能在更早的时间变得更加强壮，不受人欺负。

怎么回事，她说的话，我怎么无法反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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