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据卫珩所知，蛇族族长就在s市里。

卫珩降落到s市一条狭窄的小巷子里，黑暗是最好的保护色，竟然没有人发现小巷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他整了整衣袖，从小巷里走出去。小巷外是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繁盛夜景，卫珩没有急着去找蛇族族长，而是顺着街道慢慢逛了起来。

他降生的时间并不长，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大城市，但卫珩的表现却一点都不像头回进城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他默默地看着周围的环境，将它们和自己所知道的一一对应。

走着走着，他敏锐地听到了一阵十分富有节奏感的音乐声。他顺着音乐声走过去，走了大约十分钟，一个大型广场映入眼帘。

广场一旁有个音响正在放着歌，广场上站满了人，大多都是中老年妇女。卫珩一眼扫过去，觉得起码有一两百号人。

这是在干嘛？！

卫珩吃了一惊，暗自提高了警惕。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人族是最狡猾的”，虽然这群人的行为暂时看不出危险性，但他坚信，她们只是在麻痹敌人。事实上，她们是在排练一套极为复杂，又威力巨大的阵法。

他看着排在后几排，努力纠正自己动作，试着跟上其他人的大妈，情不自禁在心里点点头，越发肯定自己的看法。看来这套阵法很难。

“你家大姨今天怎么没出来跳舞？”

一个细细尖尖的声音忽然传到卫珩耳朵里。

卫珩动了动耳朵，将目光转向一旁树上的两只麻雀。

麻雀甲刚想说话，正巧看到卫珩。它用自己的绿豆小眼和卫珩对视了两秒钟。然后朝身边的伙伴问道：“那家伙不会听的到我们说话吧。”

最先开口的麻雀乙闻言，也朝卫珩看过去。看了两眼，它肯定地说：“我觉得不是。不信你瞧。”

它说着，朝卫珩开口叫了起来，“叽叽喳喳，叽叽喳喳。”

卫珩额头冒出一个井字，他忍着气，一言不发。

在其他人听来普普通通的鸟叫声，在他耳朵里，则是“傻叉，傻叉。”

麻雀乙完全不知道自己侥幸逃过一劫，它洋洋得意地朝着同伴炫耀道：“看吧。没反应。那就是个普通人类。看他那身无二两肉的样子，就知道肯定不会是个妖怪了。”

卫珩：我忍。

“对了对了，你还没说，你大姨今天怎么没来跳舞呢？”

麻雀甲原本还有些不放心，但见卫珩确实没反应，也就不再管他，说道：“我大姨的女儿今天生孩子，所以我大姨不来跳舞了。”

麻雀乙惋惜地叹了一声，“可惜了。你大姨跳得可厉害了。”

听到这里，卫珩心里头突然产生了一个疑惑：妖怪也能去跳那个舞吗？不会被反噬吗？

莫非——那个真的只是普通的舞？

卫珩默默把之前的猜测埋到心底，决定再也不要想起来。

闹明白了，这群大妈不是在练阵法，而是真的在跳舞之后，卫珩恼羞成怒打算离开。

哼，人类真闲。

还不等他离开广场，就听到树上那两只胆大包天的麻雀尖叫起来。

“快看快看！小姐姐来了！”

卫珩刚想弄明白这两只麻雀精嘴里说的小姐姐是怎么回事，就看到两只麻雀朝一个方向飞去。

他顺着麻雀飞去的方向望过去，就看到两只麻雀殷勤地绕着一个年轻女人飞，变着花样忽高忽低，卖力地讨好那个女人。

他看了那个女人一眼，穿了一条黑色的连衣裙，露出一截白生生的小腿。他又往上去看那个女人的脸。

看了两眼，他不屑地在心里说：也不过如此。

两只麻雀一边飞，一边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哦哦哦，小姐姐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小姐姐今天不来了呢。”

“小姐姐，小姐姐，看我一眼看我看我。我给你表演托麻氏三百六十五度回旋！”

卫珩：是三百六十五度托马斯回旋，谢谢。

他心里冷笑，两只蠢鸟，就这样还想讨好人。谁料，那个女人居然真的笑了起来。

原本在卫珩看来不过如此的女人，笑起来却仿佛夜空中银河，璀璨夺目。他看着那双弯弯的杏眼，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也——也不过如此。

他摸着空荡荡的心房，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