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我提议不再喝酒之后，毕主任和张苏即刻同意了。 我想着其中有我们第一次在一起的缘故。可是，毕主任却忽然地拉住了我，待其他的人都走出了船舱之后他在我耳边悄声地说了一句话来：“你带来的那个驾驶员，他好像是看上了你的小师妹了吧？他没眼神，我和张主任悄悄商量把他给灌醉了。”

我大吃一惊，随即淡淡地道：“我可是结婚了的。他们年轻人的事情我是不管的。”

他看着我怪笑，“兄弟，你就别骗我啦。你那小师妹看你的眼神我们可都看在眼里呢。”

我没有觉得惶恐，至少感觉到有些尴尬。“毕师兄，别开玩笑。”

“放心，那小子已经醉得人事不省了。一会儿老张开车，我陪你去喝点夜啤酒，把你师妹也叫上。”他接下来说。

我更吃惊了，“还喝？”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谈。好事情。我今天见到你很高兴，想不到我还有这样的机会。哈哈！兄弟，你放心，我是不会为难你的，只是想和你一起发财。”他说，过来攀住了我的肩膀。

“发财？”他说的我越来越糊涂了。

“走，我们换一个地方。一会儿我告诉你。”他满脸的笑容。我忽然有了一种被绑架的感觉，顿时后悔今天不该留下了和他们喝酒了。但是现在，我已经没有了任何推辞的办法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看他怎么说。

蒋力果然如毕主任所说的那样，他已经醉得一塌糊涂。到了停车场的时候我发现除了我的车以外，这里还停了一辆车，普桑。

“把他送到政府招待所去住下。”张苏将蒋力扶上那辆普桑后后对那驾驶员说。

“你们也回去吧，就坐这辆车。”张苏随即指了指那几个女孩。

“秦处长，我们走了。”她们其中一个人对我说。

“谢谢你们。”我朝她们微笑。

那个大眼睛女孩却朝我走了过来，“秦处长，我可以记下你的电话吗？” 我一怔，觉得不告诉她很不礼貌。

她得到了我的号码后欢快地上车去了。普桑离开了，带着那几个女孩，还有醉得人事不省的蒋力。

“刚才我叫了一辆车来，我觉得你这一辆车送人很麻烦。”张苏对我说。

“他不会有什么问题吧？”我看着远去的普桑问道。我指的的是蒋力。

“我给她们讲了，一会儿去给他输点葡萄糖。没事的。走，我们喝啤酒去！对了，秦处长，这车是你开还是我来开？”张苏笑着问我道。

我苦笑：“我会开车的话，我还会叫驾驶员来吗？”

“我也是这样想的。”他大笑，“刚才我从他身上拿了车钥匙了。那好，我们上车吧。小师妹，你和秦老弟坐后边。老毕，来，你坐副驾的位置。你可要看着我，我今天可是喝了酒的。”

他的话说得似乎很无意，但是我听起来却当成了有意——他故意地我和王晓燕安排到了后座上面。或者是他认为其他的人和她坐到一起都不大好。刚才，毕有朋说他从王晓燕的眼神中看出了我们之间的关系，这一点我相信，因为她的第一次毕竟是给了我，也许女人都会这样，她把我当成了她的男人。正因为如此，她可能才会出现在无意中流露出对我异样的眼神。

“我们不喝酒了好不好？或者去喝茶也行。”我说。因为我发现自从上车后王晓燕的头一直都是勾着的，我怀疑她已经醉了。

“喝茶不好玩。喝点啤酒吧，刚才我看到你都没有怎么吃东西。”张苏说。

我还是担心自己喝醉，因为明天还得赶路，酒醉后第二天会很难受的。“毕师兄，有什么事情你就讲吧，不一定要喝酒的。你们可能对我不大了解，我这人很认朋友的。只要是我能够办到的事情我会尽力地去办的。”

“我们到了。”张苏却忽然地笑了。车也即刻地停了下来，我更加地有一种被绑架的感觉。

这是一家路边小店，从外边看上去倒还不错，干干净净的。

“老板，雅间。来几个好点的凉菜，煮一盆健美，再来点啤酒。快。”刚进到里面张苏就开始吆喝。

我很诧异，“健美？健美是什么？”

“青蛙。”毕有朋笑道。我顿时也笑了，觉得这地方的人真的很会取名。青蛙的腿确实漂亮，而且跳跃的力量很强，称呼它为“健美”确实很恰当。

现在，我不再拒绝喝啤酒的事情了，因为他们根本就不会答应我的拒绝。反而地，我现在有些好奇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两个人要搞个什么名堂出来。

我当然不会害怕，因为张苏是我直接地偶然地从县医院的外科叫来的，他不会是坏人，所以我不担心自己遭受到伤害。不过，有一件事情我有些奇怪——

“师兄，你今天不是值班吗？你就那么跑了，难道你不担心科室出什么事情？”

张苏却笑了：“明天春节了，病房里面的病人都回家啦。而且我已经给其他的人打了电话的，有人给我代班呢。”

“他……”毕有朋却忽然地指着他在笑。我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个什么劲。

“秦老弟，你不知道，他刚刚从你们学校毕业的时候被分到了我们县里面的一个乡镇卫生院上班。这家伙，每天晚上喝酒，白天跑到街上的台球室去打台球。有病人来了的时候，护士满街找他回去开刀。”毕有朋笑着说。

我也笑，“那挺好玩的。”随即看见王晓燕也在笑。

“什么好玩啊？很烦的。老子堂堂医科大学的毕业生，竟然把我分到乡镇卫生院去工作。我哪里有心思去上班啊？”张苏不满地道。

我默然。不禁觉得自己很幸运。

“而且，他就是在那时候谈的恋爱。当时他整天无所事事，结果就和一位护士搞上了，那护士很争气，不到一年就给他生了个儿子出来。”毕有朋指着他大笑。

“她可是我现在的老婆啊。不过那时候自己蛮无聊的，要是让我现在找老婆的话，我绝对不会找她那样的。像我们这位小师妹，多可爱啊。”张苏即刻道，我觉得他的心思很缜密，这种情况下还想到了她的感受。

不过，这样的话题肯定会让她感到尴尬的。所以，我急忙地岔开了，“张师兄的事情是进修，这件事情问题不大，或者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问题。那么，毕师兄的事情呢？”

“我前面在船上的时候不是说了韦教授的事情吗？秦老弟，你有办法从他手上拿到他的那个配方不？那东西可不得了啊，如果把它做成产品的话，那岂不是财源滚滚？”毕有朋道，然后灼灼地看着我，很热切的样子。

我大为惊讶，没想到他竟然找我的会是这样一件事情。我惊讶的并不是这件事情本身，而是觉得他把这件事情考虑得过于的简单了。对于药品，我现在还是知道一些的。

所以，我急忙摇头道：“毕师兄，你可能不知道吧？这件事情的关键好像不是配方的问题吧？一个药品要成型，必须得经过：动物实验、临床实验、向国家卫生部报批等等一系列的程序。就是在完成了这样一些程序之后还得经过物价部门定价。其实你也知道，一个药品能不能赚钱，最关键的倒不是它是否成型，而是物价部门的批价。物价部门的批价越高，中间环节的利润就越高，医药代表的操作性才越强。所有这些程序走下来，你不花费个七、八百万是不可能的。然后还得建药厂。药厂的花费更高，得几千万。”

张苏和王晓燕张大着嘴巴看着我，很吃惊的样子。

“我知道。”我没想到毕有朋竟然如此回答，顿时知道他早就有了打算和准备。不过我还是不相信：他如果又那么多的钱的话，怎么还会在这个小地方当这个小主任？

“其实一个药品的关键不在它前面的动物实验和临床实验阶段，而是在向卫生部报批的程序上，花钱也是在这个方面。正规的费用其实很少的，大多都是花在去向个人的行贿上面去了。一个药品成型真正的费用也就百来万的样子。当然，物价部门是很麻烦，需要的费用也很多。还有就是药厂的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很简单的，我们完全可以去租用制药厂现成的车间啊。那不需要花费多少钱的。所以，现在最关键的就是要拿到韦教授的那个配方。”

“那也得需要好几百万啊。”我说，我觉得钱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

“我在这里有一套四合院，现在起码可以卖到两百万。此外，我还有一点存款，也有几十万。如果秦老弟你再融点资的话就不成问题了。当然，前提是必须要拿到韦教授的配方，而且最好是他能够技术入股。这样一来的话，需要的资金就不多了。”他继续地说道。

“我可以出五十万。”张苏说，看来他也很有兴趣了。而且，他给了我一个感觉：他也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

我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的操作性还是蛮有可能的，于是便道：“行，我回去后就马上去找韦教授。不过……”我看了我身旁的王晓燕一眼，“我有个条件，必须得给小王百分之十的股份。她家里困难，没钱出资，这百分之十的股份就当我去拿那配方的功劳。我的股份我自己出钱，我出一百万吧。”

我忽然想到了六哥送我的那套房子，我正好可以卖掉然后加点钱入股，杜楠也可以趁机占点股份。不过她的股份必须得我给她。我觉得这样最好，这样她才会对我一直很好。至于她今后的住处嘛，我可以暂时给她租一套房子的。我相信她不会反对，能够将死的东西变成活的，而且还能不断地增值。多好的事情啊。

“太好了！小王的百分之十没问题。她毕业的时候也可以到公司来上班的，当医生有什么意思啊？当老板最好。张兄，你不会有意见吧？”毕有朋大喜。

“我当然没意见啦。这件事情大家得到的好处是显然的，我那五十万放在那里反正也没用处，倒不如拿出来投资。几年后可就是好几百万的事情啊。小王的股份应该的，秦老弟不做这件事情，我们不是什么也没有吗？”张苏也很高兴得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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