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在被窝里哭了起来,初夏连忙让阿姨去安抚孩子,自己一个箭步就冲进了洗手间里。
看见盥洗台上血迹斑斑的刀片和满地的鲜血时,初夏倒抽了一口冷气,几乎要晕过去了。
“连怜!”她把坐在地上的连怜一把抱住,对方藏在身后的右手被她强行拉了过来。
潸潸的血液还在流淌着,初夏眼睛一下红了。
“你这个小笨蛋!”她慌忙取来给小朋友的急救箱,手忙脚乱地给连怜包扎伤口。“你要吓死我吗?有什么事告诉我,好不好?你这一刀跟割在我心上一样!”
是什么让一向笑容甜美的连怜变成了这样?
初夏一边擦着她的泪,一边把她抱进了怀里。
“副园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阿姨也要走进来,被初夏快速阻止了。
“没什么事,连怜老师摔倒了而已,你去睡吧,我能解决的。”初夏把连怜的脸抱在怀里,不让她的狼狈模样被人见到。
连怜只紧紧地拥住了她,啜泣的眼泪已经湿了初夏的衣襟。
“我不想活了,初夏。”她只重复着这几个字,“他口口声声说爱我,说会娶我,还跟我求婚,说他现在没有钱,所以只能先跟我打证,不能跟我大铺大办婚礼……没有钻戒,没有婚纱,也没有浪漫的婚礼,可我都认了……”
初夏默默地揽紧了她,心口也发着酸。
“我爸妈不同意我们结婚,我偷了户口本去跟他登记结婚,可我没有想到,他竟然还有另外一个女朋友,对方还怀孕了,在民政所当众扇我耳光,说我是小三,是狐狸精……”连怜哭得声音都哑了,“他看着我挨打,还跟那女人走了,我就恨我自己为什么看上这样一个男人……我变成全世界的笑话了……”
“连怜,听我说。”初夏的泪也掉了下来,“如果你后悔了爱他,那就学会当你自己,如果你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又怎么指望别人会爱你?每个人都会爱错人,既然知道是错了,那就回头吧……”
可偏偏有些人,明知道是错,却还执拗地一错再错。比如说她自己……
连怜啜泣着:“没法回头了。我什么都给了他……我爸妈被我气得不行,都已经把我赶了出来,我现在是一个人住在廉价旅馆里,有家都回不去……”
“没关系。”初夏连忙道,“父母和你哪里有隔夜仇?再说了,你不是婚没有结成吗?就告诉爸妈,最后你还是觉得他们说的是对的,悬崖勒马了,多好。”
她的手抚过连怜的发,带着怜惜:“没有婚姻,没有孩子,两个人的关系结束得也不拖泥带水。今晚我陪你回家一趟,连怜,别怕好吗?”
在她怀里的人儿连连点头着,想必是早就想回家去了,只可惜拉不下面子,更怕回家遇到另外一场令自己崩溃的暴风雨。
初夏把她安抚住了,才转头打了电话给仲文。
“今晚我要晚些回家,你来接雨儿就好。”
“你要去哪里?”仲文翻了翻日程表,“我晚上有空,我可以接你来回……”
“不用了。”初夏连忙拒绝,“我自己可以搞定的。你不用来了。谢谢你。”
“谢谢?”他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初夏,我们之间的关系你需要跟我说谢吗?”
她哑然失笑:“顺口罢了。好了,仲文,再见。”
她挂断了电话,不愿意再多透露什么。连怜的故事是她心底的痛,就连仲文,初夏也不想告知。在现在的连怜眼里,任何可能出现的出双入对都会对她造成刺激,所以仲文最好也从头到尾都别出现了。
有了初夏的陪伴,显然连怜的情绪好了不少。即使初夏把洗手间里的血迹都给冲洗得干干净净,跟班的阿姨还是看了在眼里。
趁连怜不注意,阿姨凑到初夏的耳边道:“连怜老师是不是自杀啊?我看她最近心情很差耶。好像也不住自己家里了……”
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八卦,这点初夏已经领教过了。
她连忙压低了声音:“没有人自杀,就是大姨妈来了而已。”
坐在初夏旁边的雨儿敏感地抬起了头,她注视着初夏,似乎是在思考“自杀”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初夏没有注意到雨儿的失神,放学时间一到,她就把雨儿交给了仲文,自己折返了楼上,处理着手尾。
连怜一直磨磨蹭蹭的,半天都没出发,初夏忍不住笑了:“连怜,你是在害怕吗?”
“我当然怕了。”连怜瘪了嘴,“你不知道我爸多凶,我威胁他,不让我结婚我就离家出走的时候,他还扇我耳光,叫我滚呢。现在回去,我真怕他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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