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刚驾进荥州,富荣玉禄的楼檐,堂皇明杰的古舍,纷纷昭示着这繁华之乡的复古秀美。
大街小巷热闹的吵扰声不绝于耳。从繁花似锦的京城赶路到现在已三月初,好久没听到人群喧嚷之音,不安分的手挑开车帘不住向外望去。
“还真热闹啊。”不自觉地一记微笑悄然悬挂嘴角。
眼见着顺旺、顺才的眼睛滴溜溜直转,貌似口水都要留下来。彩雀也呆呆的望着街头忍了忍口水。
灌汤包、溜鱼焙面、油盐烧饼、鸡蛋灌饼、酱熏烤鸭、炒凉粉各式各样的美食无一不让我们几个睁大了满眼的好奇与期待。
张木兮嘲笑的瞥我一眼,“我看咱们还是先找个客栈歇歇脚吧。不然这几个小鬼的眼珠子随着香味都要掉下来了。”
彩雀尴尬的撇过头,舔舔干涩的嘴唇,连我也不好意思的将头缩回窗内,手掌悄悄覆上干瘪的肚肚。可怜兮兮的嘟着小嘴向张木兮讨同情。
“呵呵”,张木兮忍不住笑我出声。“顺旺,我们到最近的一间客栈吧。”
“好哩。”
顺旺提高了嗓音匆匆的答话,生怕我们反悔似的。
民以食为天嘛,要不是到了这么个美食之都,我们几个还不定忍成什么样呢。量谁见我饿的眼泪汪汪的‘狼样’都会同情的吧。
马车终于停在了一家庄然林立的夕雨楼客栈,店面十分气派,一定是个超豪华的‘酒店’。看张木兮这回是要下血本请我们大吃一回啦。
满意的有些得意忘形,早就忘记自己还是个‘伤残人士’。看见张木兮先下车进客栈安排,我也忍不住吵着要早些下车。
没办法彩雀只好扶住我缓缓下车,腿上的疼痛有些麻酥酥的,右腿无法支撑整个身体的重量。
一手几乎将重量全部压在彩雀肩膀,眼见着她吃力得额头汗珠直流。不忍心的咬咬嘴唇,可惜这里没有拐杖啊。
虽然我也不是很重,但让这么个小丫头承担我身体的重量也的确有些为难。心急火燎的只好稍稍抽回些重量,抬起右脚,单用左脚一瘸一拐的蹦蹦跳跳。
长时间的赶路,加上一路的吃食都是些普通干粮,从没吃过苦的我竟然觉得头晕目眩,有种低血糖的感觉。眼前一花,脚下发软,身子栽栽的向前倾去。
一只大手有力的拉过我柔弱的腰肢,另一只将我放在彩雀肩头的手臂揽过自己脖颈,腰杆用力一挺将我横抱于半空。
“啊?张木兮。”
没想到平时呆头呆脑的张木兮竟在大庭广众下如此没顾忌礼数,忍不住惊呼一声,更是引来了不少目光。
“谁让你动的?”
张木兮眉头紧蹙,没想到我这么快就着急的跳下了马车,忍不住嗔怪几句。
被他一吓,刚刚的瘫软瞬间全无,只剩脸红和尴尬,手指不自然触及到他颈间的焦热和汗水。这个书呆子竟比我还害羞和紧张。
这自是上一次意外南宫绝抱我之后,第二个男人抱我了。而祐樘还没有过呢。想到此处,心头不舒服的酸楚。
我这是怎么了,又不是祐樘什么人,怎么好像心底里认定了是祐樘的人似的,难道要为这个人守节一辈子么。在古代呆久了,封建礼教的捆绑束缚将我牢固住了么?
张木兮见我脸颊绯红,目光不自在的瞥望别处。我只好厚着脸皮扯扯嘴角,脚丫淘气的舞动着。
“哎呀,我没事的啦!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的。”
眼睛认真的对着张木兮清秀的脸庞,第一次和他这么近距离的相处,没想到皮肤竟然如此嫩白。怪不得是大夫,看面相就知道身体一定很健康。
“别乱动,再碰坏了伤口,一会又该痛了,难道又想我给你上药不成?”
‘上药’二字一出口,吓得一身冷汗,终于停止了闹腾。但是嘴角却抗议的一瞥,眼皮不甘的一翻,表现着心口不一的小情绪。
好嘛,好嘛,我可是怕死张木兮的上药绝技了。这个大夫明明就是为欺负我而乱用私权。早知道就该和思若多学学药理,现在也不至于被他为难如此。
张木兮瞧我一脸不情愿的倔强,嘴角得意的向上一挑,大步抱着我走入客栈。
将我轻置于靠窗的红木四方桌前,右腿小心的搭放在一张空闲的板凳上。蔡用等人早已落座,只等我和彩雀入位。
小二笑意盈盈的跑过来,一如在清河县见着的小二一样,熟练的将巾子扫过肩头,弓腰低首。
“几位客官,用点什么?”
有些伤感的情绪于胸哽咽,将视线转向窗外,终于到了荥州。才发现也不知吃什么,似乎怎样都比不上东宫的日子。
我知道自己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现在悠哉的日子不好么?多少宫女想逃出宫门,而我却毫不掩饰自己对皇宫的思念,甚至还有一点点贪恋。
怀念,只是最美的日子,最灿烂的年华消烟在生活了十二年的宫中。不得不去留恋那段挥之不去的童年生活,不得不去铭记深深印刻内心的那段初恋,虽然仅是暗恋。
又发呆久了,再次目光飘向未知无际的天边,谁知这回在睹天思谁呢?
张木兮轻轻的咳嗽声将我飘渺的思绪拉回现实,对于我的走神大家早已习惯。彩雀拍拍我的肩膀。
“姐姐,张大夫问姐姐吃什么呢?”
迷茫的双眼从天际重新落回噪杂的客栈,我就是这样,太爱幻想,连现实的自己甚至都会被遗忘。
苦涩的一笑,心情就是这样,好似林黛玉般,阴霾不知不觉就会笼罩整颗心不受控制。我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得忧郁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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