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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仙官,你们茶余饭后、闲来无事在天上散步的话,一定要绕道而行。如果时运不济或是碰到鬼打墙怎么绕都还是撞上了真君殿外一根天柱上攀爬的妖和天柱下蹲着的犬也不要惊慌,那正是不才小妖与二郎真君坐下恶犬哮天犬。

这恶犬的耐性忒好,一蹲就蹲了一个时辰且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照它气定神闲的样子,再蹲一个时辰也是有可能的。

可天柱上的我耐不住,倒不是说我没耐性,只因天柱是由白玉砌成,质地润滑,我能在上面待一个时辰实属难得。若刚才慌乱间窜上的是一棵树,我就是在树上待上一天两天又有何妨,别说恶犬在树下蹲着,就算它在树下落地生根我也不怕。

眼看着我就要滑到恶犬够得着地方,再也没有力气往上爬了。它慢悠悠的站起,大摇大摆的在下面踱步,等着我精疲力尽地掉到它的爪子下。

“这不是哮天犬吗?你家主子率着梅山兄弟下界去捉妖,你却在这里偷懒,看来你这天狗当腻了。”声音在背后想起,不知道来者是谁。

恶犬“啊呜”一声跑了。我手上劲一松滑下来,顺势倚在天柱上休养生息。来人蹲下来我才看清,正是太子。

“你这幅模样是被哮天犬逼的?不要告诉我你连哮天犬都斗不过。”

“俗话说打狗也得看主人,我一介小妖,可惹不起二郎真君。”

“既然知道,为何要去惹哮天犬。又是学狗叫又是做鬼脸的,它能放过你才怪。”

我指着他道:“你怎么知道?”

他无所谓道:“早上见你心不在焉,就开幻境看看你为何事如此。”

“你看见了你不早点来,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那只恶犬逼到天柱上。”

“哦~也算不上眼睁睁,从你窜到天柱上我就批折子去了。像你这样就该被惩治惩治,我来早了你如何吸取教训。”

“……”

他伸手扶起我时,脑袋一阵眩晕,眩晕中夹杂着君帅焦急的声音,恍恍惚惚、断断续续,像是从潭水深处传来。这具皮囊越发不济了,蹲一小下还会产生幻听。

太子道:“有人声嘶力竭的唤你,你竟置之不理,不知道又在寻思什么。”

不是幻听?我凝神细听是君帅用千里传音在唤我,气息不稳,传到我这边就显得不真切。虽听不清说的什么,能让君帅乱心神的事不多,我迅速驾云朝白羽山赶去。

太子驱云从我身侧冒出来道:“你这样一惊一乍的可不好。正好我闲来无事,不知你介不介意我随你走走。”

以他可以瞒过天后的修为,很多事都能游刃有余。“不介意,三界都是太子的,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我们赶到时,白朱屋外五尺之内全被冰封。屋内白朱安静的躺在榻上,面容惨白,发丝睫毛挂着一层薄霜。

白朱安静的时候很美,一种与平日截然相反的冷艳之美。上次见到这种美的她,是一万五百多年前的在东海之畔从妖物手中救下她的时候。那次她伤的不轻,君帅和我救下的是一头皮毛不全、肉中现骨的老虎,在我们精心照顾三个月后才恢复到如今这副安静躺着的模样。

我上前一手扶住身形不稳的君帅,一手接替君帅给白朱传送灵力。若不是君帅源源不断的给她传送灵力,白朱怕已经和外面的花草一样被冰封了。死物无畏,活人却会被永久的封存。

我问君帅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今日一早就见到这样一副光景,白朱全身都起了一层薄冰。我不及细想,先输送灵力暖着她,想着等冰化了白朱醒了问她。谁知她体内的寒气像开阀的水一样久久不绝。”

不止久久不绝,还愈演愈烈。我察觉到有丝丝凉意向骨子里渗去,寒气逼人。太子上前立于我身侧,将手抵在我背上,浑厚的灵力暖暖的在周身游荡,逼退寒气,借着我向白朱而去。

君帅这才看到太子,神情有些惊讶、气愤、懊恼……最终归于平静。

太子道:“寒气是由内而发,暖住表面,徒劳无功。在这之前她已经被梦靥住了,须得有人进入她体内把她从梦里带出来。”

“我去。”我抢在正欲开口的君帅前面道。他现在耗灵力过多,心神不稳,在白朱体内陷入梦里就麻烦了。

太子道:“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在外面看着白朱的皮囊,这宝贝有什么损伤,白朱会杀了我的。”

太子道:“如果我说她体内还有一个修为高深的妖呢?”

君帅道:“让他陪你去吧,我在外面守着。”

太子袖袍一扬,给茅草屋下了一个结界。“你可要看好,若是有什么意外,就是四条命。”转而递给我一颗白色药丸道:“吃了这个,一会她体内对外排斥对你造成的伤害会减小。”

太子一手来拉我,我避开道:“凡界有种说法,说是凡人如果想去阴司走一趟,可以在睡前将自己的衣角和神婆的衣角绑在一起,醒后若是衣角仍绑在一起,就能回到凡界;若是松开了,就会死去。我们也将衣角绑在一起试试可好。”

太子高兴莫测的看着我,过来牵起我衣角低声道:“随你,你要怎么玩,我都奉陪。”修长手指灵活的在衣角间穿梭。等他得意道一声好了时,我低头看着衣角相交处的蝴蝶结,哭笑不得。

太子左手探着白朱的额头,揣摩着梦的节奏,试着与它融合。半柱香后出现了一道刺目的白光,白光中间是一个漩涡。太子和我对视一眼跳入漩涡。

一个无底洞,急速下坠中,周围的东西飞快流转。他问:“你很介意我牵你的手?”

“恩”

“我没有记错的话,前不久我们还在同一张榻上躺过。”

“那不一样。我知道我有心尖尖上的人,只是……我记不起来。但没关系,总有一天会记起来的。有人说十指连心……”

“所以……”

“你挽这蝴蝶结挺好看的。”

“……”

漩涡的尽头是一片纯白的花海,花海上却有着惨烈的战争。太子把我护到身后。“梦中的人是虚幻的,生死不过一个幻影。你却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要保护好自己,莫要蠢到拿命去抵一个幻影。”

我明白他指的什么,我已经看见满场刀光剑影中弱小的白朱。那样幼小的她,脸颊像明月一样干净;眼睛如溪水一般清澈。可干净的脸颊上沾满鲜血;清澈的眼睛里印着杀戮。

日影西斜,白朱的护卫一个接一个地死去,留下白朱和一直牵着她的男子,衣袍上有着王族的图腾,那是白虎族至高无上的王,白朱的父王。他已经筋疲力尽了,面对一层一层围上来的妖兵,已知继续顽抗下去的结局。

他低头对白朱说:“朱儿,忘记今天看到的一切,像以前一样快乐的活着。父王要去另一个地方,你母后在哪里等我。我们会一直看着朱儿长大,记住你不是一个人,父王和母后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陪着你。你要快乐好吗?”

“父王要去哪里?为什么不带上朱儿?朱儿也想见母后。”稚嫩的孩子还不明白话中隐含的诀别。

他取出一枚牌子放到白朱怀里,左手在白朱身后画出一个结界道:“朱儿从小就不听话,就听父王这一次吧。”右手将白朱推入结界中。

强大的旋风在周围腾起,花瓣脱离茎叶在空中凌乱飞舞。太子将我拉入他种下的结界中。我看见那个男子一刀一刀割在自己胸前,被刀破开的地方放出黄色的光芒,最后在半空中凝结为一个黄符。妖兵不攻反退,面带惊恐的神色四下逃散,白朱疯狂的捶打着结界壁,却无济于事。

太子遮住我的眼睛道:“这是一种古老的术法,叫‘分崩离析’,是一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术法。以血肉之躯为质,造就独特的气流,处在其中的人会在极度痛苦中扭曲地死去。”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不知道过了过久,太子移开手时,天空中下起了花瓣与血混杂的雨,天地茫茫间之余白朱绝望地跪在这场血花雨中。

雨停后,太子撤去结界。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尸体上覆盖了一层血染的花瓣。我拾起一片花瓣,鲜红的血顺着花瓣上的脉络晕开,呈现出一种妖艳的美。这一片血染的景色与天边的残阳结合着,印刻出人世的荒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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