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绾脸色古怪,他们这才新婚不久,就这么快想好孩子名字,不得不说,越世子真真是猴急。
她有些不解:“为何要这般多名字?”
百里晟轩突然一笑,笑声清冽动人,很是欢愉。
倏忽,他的目光灼灼,眸子像是墨水慢慢滴入清水中,起初如缭绕阴郁的白日青烟,最后变成最深沉的黑色。
他舔了舔薄唇,上下将女子打量,最终落至她的腹中:“绾绾,只要我们努力一点,就可以了。”
百里晟轩想了想,也觉得自己说的话极其在理,他就要解自己的腰带,眼神危险得让人脊骨发凉:“绾绾,事不宜迟,我们尽早开始吧。”
谢绾隐隐抽搐,她总算认识透了越世子。好一番胡诌,最终还是回到这事儿。
她倒是想问问,昔日看似风流邪魅实则骨子里再薄凉不过的越世子,他去哪了?他怎么回不来了?
怎么现在的他,在青光白日就成了急色鬼?
“叩叩叩……”
门外,传来轻轻地敲门声。
谢绾眼眸一闪,嘴角似乎含着揶揄的笑意:“有何事?”
果不其然,百里晟轩一脸铁青地扯着腰带,浑身散发着冷漠的气息。
末了,还很幽怨地望着女子,可怜巴巴,哪里还有方才“禽兽凶猛”的模样。
门外传来了南笙的声音:“公主,京城传来了消息,琉王爷命人将琉王妃杀死了。”
谢绾微微一笑,清目翻卷着夭桃秾李。想来琉王爷也是恨透了琉王妃将其私情揭发。
又听南笙道:“而后,明王爷将琉王爷杀死了。”
谢绾笑意愈发幽深,摇曳着地狱芳华。计划,一步步进行着,一个,一个也逃不了。
南笙顿了顿,将事实全盘托出:“琉王爷与琉王妃的尸首都被明王爷剁成了肉碎。”
“灵运郡主不知所踪,京兆府搜查遍了,也寻不到她的踪迹。”
谢绾一怔,慢慢地,慢慢地,眼底有汹涌斑驳之意汹涌。
她仅是勾了勾唇,心间想法无人得知。
沉吟了半晌,深切刻骨的种种,都凝在那双好看的眼里,迤逦的眼尾隐隐泛出猩红:“如此,当要告知荣德太后一声。”
杀机,浓切。
南笙沉稳的眼神一闪,很快应下告退。
谢绾淡色唇瓣的笑意一直勾勒着,极尽天下美色。转过头,看见男子一动不动地望着她,她笑着道:“怎么?觉得本宫恶毒?”
百里晟轩眸光深沉得很,如漆如墨,像是无尽的漩涡。
他诚恳地摇了摇头:“不是。那绾绾我们继续吧。”
说罢,他一把女子横抱起来。
稀里哗啦,男子的裳衣连同亵裤洒落在地,露出紧绷流畅的身体,宽肩窄臀,肩膀胸膛到腹部潜伏的人鱼线,隐隐没入更深处。
谢绾的神色不知该用什么词来形容,敢情在她说话的时候,他就把裳衣脱下了?
她不由斥了一声:“百里晟轩,你快把我放下来。”
走了不远的南笙脸色微变,她默默地告诉自己,当没有听到,她没有听到。虽然遇到这样的情况次数有点多。
……
夜很沉。
天上没有一颗星星,阴森森,冰冷冷的。
慈宁宫一隅压抑得让人可怕,琉王爷被明王爷诛杀,琉王妃无辜受牵连,死也无了全尸。至于明王爷与灵运郡主,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不见踪影。世人是喜庆无比,欢呼雀跃。
可对荣德太后而言,不可谓不是诛心之痛。
她本就病重在床榻上,听到此消息,连吐三口黑血,彻底失去了意识。如今还有命,全是御医用百年人参拖着。
昔日红墙高耸,宫殿富丽堂皇。
此时,颓败无力,下一刻就要倾塌。
宫殿内齐刷刷跪倒了一大片的宫人,皆是噤声不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气息,想回到哪里去,哪里也去不了。
失了荣德太后这一靠山,他们不过是人人轻贱的丧家之犬,命运该何处何从。
病榻上苍老的妇人,刻板干瘦的脸庞全然没有一丝血色,鼻翼与嘴巴张大,粗重而急促地喘息。见她呼吸从重到微弱,从急促到慢得几乎没了呼吸。
宫人的心揪成一团,多期盼有奇迹发生。
可惜,无力回天。荣德太后日薄西山,势在必行!
……
翌日清晨。
丧钟敲响:皇太后,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