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方,听说你这邀月台改了学堂,那院子里的小丫头都做了你的学童,可怜了我们玲珑绣庄的绫罗彩缎,难不cd绞了做成书包袱不成?”
乐奴正与傅漪方在房中学诗,忽听得有个娇尖的女声。那声音颇有气势,越来越近,知道人影窜到眼前来。怎的有人未事先通报就往姐姐的闺房里面跑?乐奴起身想去阻止,却被姐姐拉了回来。
乐奴跪坐在矮桌前,眼睛一瞬不转的盯着那来人,“色比丹霞朝日,形同合浦圆。”乐奴的脑海中无知无觉的便出现了这两句,脱口说出来。
那女子娇笑了起来,“这女娃好俏的嘴,倒是不冤枉你的好才学,调教的学童这般伶俐。”说罢,示意身后的侍女将带来的各色衣裳送到衣帽间。
傅漪方听了这话,斜身倚在一叠诗文选集上,笑道,“嘴俏也及不上慧心的脸儿俏,若是哪一日你不做绣坊的生意,定要到我这邀月台,我一定调教得你‘六宫粉黛无颜色’!”
慧心啐了一口,坐在矮桌旁,自顾自的倒了杯青茶,抬手便饮了满盏,“你个贪心鬼!绣了衣裳给你送过来还不够,偏叫我到邀月台给你一个人做衣裳,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好!”说罢,随手拿起桌上的诗词读了起来,“一种秋容淡素妆,西风吹破几枝芳。琼葩玉蕊金飑夜,疑是梅花入梦香。”慧心边读边笑,“疑是梅花入梦香?你这样的诗怎好拿来给初学的女娃做教材?这诗对仗工整,但是诗面太白,不用费脑筋就能看明白,若一开始就钻进了这样的格局里,是再也学不出来的。”
傅漪方微微恍悟,道,“我想作诗不就是起承转合,平仄仄平,虚虚实实的功夫,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
看乐奴是初学,便随手拈了一首浅显易懂的讲给她听,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慧心翻起了放在矮桌上的诗文选集,“我还不晓得,你写诗向来都是词不害意的,依我看,杜甫,王维,谢灵运都学得,只你这一门,不小心走了李太白的诗风,打出生就是风流坯子,别人可是学不来的!”
傅漪方嘟了嘴,道,“我一直都夸你端庄,却不想你和窈娘是一路人,只知道笑话我!”
慧心不以为然,道,“你的蹄子!等我找个锁头锁住你的嘴!是谁写‘影铺秋水面,花落钓人头’,引得中意你的名门郎君将这邀月台围得水泄不通?整个长安城,谁人不知邀月台的女诗童傅漪方?说你风流,还错了不成?”
“这是要锁了谁的嘴啊?敢在我的地界上如此猖狂!”谢窈娘听丫头说玲珑绣坊的掌事慧心娘子来了,赶忙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赶了过来。玲珑绣坊也是陆筠的产业之一,与邀月台之间的交往也多。慧心还是陆宅账房管事的内人,为人是级通透爽利的,一来二去,大家便熟稔了起来。谢窈娘靠矮桌边坐了下来,调笑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管家的婆娘来了,我是不是来晚了,未曾迎接远客!”
慧心努嘴道,“好个管家的婆娘,我回去可是要警醒着夫君,好好地理一理你们邀月台的账,让别人瞧着我这绸啊缎啊流水似的给你们送来,一个大子儿都不见!”
谢窈娘赶紧作揖赔罪,笑道,“姐姐快饶过妹妹吧,也让院子里妹妹们存些体己的金子妆奁,以后好找个像慧心姐夫一般的好夫君!”
乐奴提着壶出去泡茶,谢窈娘向前凑了凑,拿起了乐奴临摹的字帖细瞧,啧啧道,“这丫头的字儿倒还像模像样,不像绿衣,总是不肯在这儿用心,再好的师傅也是雕琢不出来的。”
“绿衣?是那个总跟在漪方身边的丫头?”慧心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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