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烟一手背在身后,面色不改,看了几眼,笑道:“几位大人真是客气,知道皇帝这几天正在为南方秋汛闹洪灾的事忧心,都自掏腰包筹银子赈灾。此等忠君爱国的行径,可谓是当朝官员的楷模,诸位放心,等在下回京复命的时候,定会把这件事当面呈报给皇上。”说着,扬声对一名锦衣卫的下属道,“来呀,把这些东西都分别记号诸位大人的名字,装上马车即刻送往灾区。”
十几个官员顿时有些傻眼,都不知道慕容烟此举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她也不明说,脸上依然挂着笑意,仍由他们心中揣揣不安的猜测。
天香楼在东临是最好的一家的酒楼了,因为知府要摆宴席请京里来的锦衣卫副统领吃饭,整栋楼一早就被包下。慕容烟上去的时候,楼里空荡荡的,大厅中央摆着两张大桌子,她被人请去上座。随后其他官员按照职位的大小,依次坐下。
轮官职,张晗本来是坐不到慕容烟这张桌子上来,但他脸皮厚,动作也快,慕容烟刚坐下,他就一屁股坐在了她的下手,把另外一名官员挤了出去。当着慕容烟的面,官员也不好发作,只能忍气吞声,暗暗记下这笔账,回头再跟他算。
“大人是北方人,吃多了面食,我们这的菜也不知道您吃不吃得管。”福如海俨然一副东道主的模样,陪坐在慕容烟的另一侧,起身给她倒茶。
茶是上好的雨前龙井,汤色翠绿清澈,香气淡雅,慕容烟低头饮了一口茶,蒸腾出来的热气让她的眼眸看起来捉摸不透。
“福大人客气,诸位的心意到了就好,至于合不合胃口,这不是最要紧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张晗笑呵呵的道,“毕竟这桌酒席是福大人特意为慕容大人接风的,要是不合慕容大人的胃口,我们福大人岂不是很失礼?其实按下官的意思,我们还是去得月居好些,那里有个北方来的厨子,做的是地地道道的北方菜,想来一定不会让大人失望,只不过福大人他……”
“张大人!本官请慕容大人吃饭,你怎么也在这?你既然喜欢得月居,那就慢走不送了!”福如海已经忍了张晗多时,这回终于摆了脸色。这人平时就这么一副讨人嫌的嘴脸,要不是看在他有个远房亲戚在京城里当大官,他早就把他弄走了。
“下官自然是来陪慕容大人的。”张晗这人一点脾气也没有,任由你怎么生气,他都是那么一张小脸,力道在大的拳头砸进了里,也都没什么意思,“这里的菜色下官都很熟,什么好吃什么不好吃,下官全知道。”说着哈着腰对慕容烟道,“大人,您可有是口忌,要是没有,不妨让下官替您点菜。”
慕容烟就想看看这人到底想弄出什么歌名堂,于是笑着点头:“我嘴巴不挑,不过最近身子寒气重,螃蟹之类的就不要点了。”
“下官明白。”张晗招来店小二。
“客官,您要点些什么?”店小二一下子见到这么多的官,腿吓得都有些软,声音直哆嗦。
张晗站起来,两手往上面一伸,撸了撸袖子,仰着下巴道:“听好,本官要点你们店里的老鼠打洞,落架凤凰,母猪上树,老鸭洗脚,公鸡下蛋,蛇鼠一窝……”
才点没几样,店小二就快哭了,抖着声音道:“这位客官,您点的这些,小店没有哇,您这,这是……”
下面的官员也议论纷纷,都在指责张晗在这瞎捣乱,是碍于慕容烟的颜面,不好发作。慕容烟却看出了一点意思,这个张晗,是在拐着弯儿骂她和这些官员蛇鼠一窝呢。
这回算是来值了,有些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