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伯走了,许宏才开始与许宁大吐苦水。这次许富没拦着。
坠子怀孕了,十五岁不到的年纪。
未婚先孕。
最后一条对坠子来说是个天坑,爬不出来那种。
哪一条对许宁来说都无疑是个天雷。
“真想宰了林书杰那畜生,亏我还拿他当兄弟看,”许宏恨得要杀人,“坠子是个好孩子,绝不会主动做出这种事情来。我们一家没有对不住他林书杰的地方,他却是要坠子的命呢。”
“那现在怎么办?”许宁傻傻的问道。
沈清扛了许宁一下,对许富兄弟道:“族里知道这个事情了?大伯大娘怎么说?”
“族里知道了,说不许给林书杰的话就必须远嫁,孩子也不能要。”许富说道:“阿父想着就许了林书杰算了,好歹在跟前。阿母不很乐意。”
“这事搁哪个当阿母的都不会乐意,”沈清皱了皱眉,“坠子呢?她怎么说?”
“坠子这死丫头还护着林书杰呢,她倒是愿意嫁,但那畜生要是个好的,怎么会让她面对这么难堪的局面?就是个傻子。”许宏简直要被自己妹子气哭了,被林书杰灌了几碗迷魂汤,就分不清好赖了。
当事人自己愿意的事,谁也没办法,许宁与沈清便不再追问。
再说许父这边,三爷爷叫他过去也是为了同样的事。老人们都知道流匪山贼的厉害,有几家情况好的,打算送了年轻媳妇儿和孩子一起去州府。
许宬临走前已租了三进的大屋子,他们家去的人多,单占一进,其余亲戚族人占一进,前院给去的郎君们住。屋子于许宁家在一条街上,正好互相有个照应。
“一起走的人多,路上也安全。三郎说六郎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几个武师没走?大年你回去跟孩子们说说,就说三爷爷舍了这张老脸,占了小辈们的便宜了。”族长说道。
“三叔客气了,便是他们在这里也绝没有推辞的道理,哪有占不占便宜的说法。”许父回道。
原本说好了第二日启程,晚间刚吃完饭,许大伯就来道歉:“本不应该随意更改行程,但坠子的事拖不得了,她自己又愿意林家小子,我与你大嫂便想着推迟一日再启程,把亲事定了,好歹让坠子脸面过意的去。”
许大伯也很无奈,他与许富要留在家里,等坠子去了州府,这婚就没法定。真到了那个时候,坠子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因着族里要去的人多,明日启程本就来不及,便是大伯不来,许宁也要去通知后日再走的。
坠子的定亲礼并不热闹,除了亲近的几家长辈并没有外人。大伯家不好叫人知道内情,族里也未必对坠子没有气,谁家没几个要成亲的娘子儿郎,年景这样难过,还净给人添堵。
到底还是小孩子,许宁摇了摇头,也不好说什么。
林书杰给的定亲礼并不如何丰盛,但也几乎是他大半的家当了,从他买了田地到现在,出产的庄稼别说换银子,口粮都将将够。
大伯娘心里非常不高兴。她们家条件比起六郎家好多了,结果他们家女儿的聘礼连六郎媳妇儿的零头都不到,她能高兴才怪。
情愿不情愿,事情已经这样了,大伯娘又能有什么法子。
第二日一早,宁庄村的村口就停了十余辆车,多是驴车和骡车,速度与马车没得比,只能天不亮就出发,争取天黑前进城。
许宁让陶钟带着武师先去县城接许安。村子到县城这段路还算太平,族里派了好些人沿途送着,过了县城才会回转,因此许宁的决定倒没人有异议。
许安是不知道家里的事情的,陶钟找来的时候他非常诧异,连忙回去后院收拾东西,留着陶钟与陶叔说明情况,顺便说说话。陶叔虽然觉得有些小题大做,但东家的决定他也不好置啄,问道:“你走了,东家那里怎么办?另找了人在跟前伺候?”
陶钟脚尖碾了碾地,低着头说到:“许大郎在家,清哥哪里需要人近前伺候。也不知那许大郎有什么好,清哥什么事都听他的。”
“胡咧咧什么,东家怎么安排你就怎么做,守好你的本分。敢不老实小心我抽你。”陶叔瞪了陶钟一眼,看他不服气,想着事了得找个时间好好跟这孩子谈谈。忠心是好事,越俎代庖却万万要不得,主子再心善,下人也该有个下人的样子。
宁庄村出来的妇孺一路都很顺利。因着人数众多,几名武师又一直前后巡视,便是遇到不安分的,也大多的都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天将黑的时候一行人入了城,所有人的心才放到肚子里。
去了州府的人除了些鸡毛蒜皮的事,自是无可说道。六月底的时候果然有山匪流寇扰民,与宁庄村相隔不远的安溪村损失很大,多数人家被抢了粮食财物,受伤的也不在少数,幸而没有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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