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章这一番话说得有条理得不似十四岁的小儿郎,听得蒋存礼暗暗点头,一口答应下来,又问郊外何处。傅章听蒋存义应承了,就讲了个地名来。这地蒋存义也晓得,出西郊,骑马不到半个时辰就到,要说热闹也未必,只是傍林依水的,颇有些景色,除了过去游玩行猎,少有人特地过去,选在那里倒是即能说话又不至于太引人注目,是以点头说好。
两人就此分别,傅章自去他的军营,蒋存义则返回魏国公府来见蒋苓。
蒋苓正在书房窗下默曹孟德的《短歌行》,正写到:“明明如月,何时可辍”一句,见蒋存义过来,一面将个“辍”字写完,一面就叫丫鬟斟茶来,蒋存义摆手不用,又向房内服侍的丫鬟们道:“你们出去,我与三娘说几句话。”蒋存义素来跳脱,又与蒋苓走得近,是以抱竹轩里的丫鬟们没一个怕他的,猛然听着他摆出主家面孔来说话,都对蒋苓看过去,看着她点头,这才陆续退出。
蒋存义看人都退下了,这才把傅章那或是等一个月,或者在半路见面的话简略说了,就问蒋苓是个什么章程,他好回信。蒋苓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了几下,轻声道:“等不了那么久,就后日吧。”
自蒋苓自己提出要见傅章,蒋存义就满腹的疑问,这时听见蒋苓这句等不了那么久,疑惑更深,想问问蒋苓有什么难处是家里阿兄阿弟们不能帮她的,非要劳动到外人,还这样急不可耐。可又晓得,蒋苓做事有分寸,她不告诉家里人知道必是有不能说的理由,只得罢了,关照了几句出门记得带上亲卫云云,也就出去了。
看着蒋存义走了,蒋苓复又提起笔来要将《短歌行》写完,可到底心里有事,年纪且轻,远不到宠辱不惊的境界,落笔失了镇定,“忧从中来”的“忧”字,落笔的那一点收尾一顿吃力太重,整个点成了个墨坨。蒋苓眉头微微一皱,盯着那墨点看了好一会,竟是哧地笑了声,将笔一掷,吩咐丫鬟收起笔墨,又要水洗手,依旧是从前模样。
转眼到两日过去,就到了蒋苓与傅章约好见面的这日,蒋苓来回岑氏,只说心里不太痛快,想出去走走。岑氏心知是为了安南伯府的事,待要说拼着叫天兴帝再记恨一成也要回了这门亲事,可想起领兵在外的蒋璋的粮草军饷都在朝廷手上,要天兴帝这个昏君在这里做文章,这话就说不出口,只得勉强忍耐。到底不放心蒋苓,就说让存义存信兄弟陪着她一块儿去。
蒋苓就笑道:“阿兄五郎他们自家也有事呢,不好误了他们的?且去去就回的,哪里会有事呢?”说了不待岑氏再说甚就起身告退。一出岑氏上房,蒋苓直奔后院马厩,早有四个亲卫打扮了候着,看着溧阳县君过来,齐齐见礼。蒋苓点头,接过马童递上的马鞭,扳蹬上马,靴跟一磕马腹,打头跑出魏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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