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一章 展露头角(9)中秋宫宴  水莲花尽木莲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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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宫凤玑阁。一排红木制成的柜子上按照军事、农桑、田赋、刑狱等类别依次摆满了大臣们献上的奏折。在柜子前,昭王正依靠在白玉雕成的座椅上翻读奏章。片刻后,昭王怒哼一声,将手中折子掷于地下。昭王一发怒,原本垂手而立的内侍连忙跪成一排。昭王道,“秀州刺史弹劾太守高骞虚报政绩,实际上却庸碌无能,可笑前几日孔太常还为这种蠹虫请求升官封赏。”内侍监王衡劝道,“王上息怒。许是孔太常也被高骞蒙蔽,一时不察也未可知。”昭王冷笑,“孔太常在朝中门生众多,大鸿胪嵇爽,廷尉白未晞皆为其弟子,如今半数朝臣几乎改为孔姓了。”王衡道,“九卿以孔太常为尊,牵一发而动全身。子曰图难于其易,整顿朝政并非一日可达,若王上一意孤行,恐怕会折损王上威信。”一语提醒了昭王,昭王决心在低级官员中遴选一些真正有才能之士,与期将来与孔氏党羽对恃。这时候他留意到在柜子上摆放着一个积了灰尘的折子。便询问王衡,“为何有折子放在此处。”王衡道,“这是三年前水灾,光禄勋前往霖汀郡和澹台郡两地视察灾情同时查明霖汀郡县令是否渎职一事的回报。”昭王皱了皱眉,那为什么时至今日,还放在这里,上面都积灰了。王衡道,“当年各地多有水患,并非霖汀和澹台两郡独有,各郡县呈上来的汇报灾情一事的奏折堆积如山,王上忙于处理,一时不察也是情有可原。”昭王命王衡取来折子,阅后不禁展颜一笑,“没想到这个霖汀郡县令还颇有理政才干,开挖沟渠,连通江湖,改水患为水利,真是前所未有之事。孤欠他的封赏,今日便补上。”这时候王衡又道,“据臣所知,霖汀郡县令姒容景已于数月前经由太尉保举,提升司农寺六品均输令。”昭王闻言,眉头一皱,“姒容景与太尉可是同宗?”。王衡道,“姒容景三代之前都久居于乡鄙,之前并未曾听太尉说有此亲戚。但二人同姓姒,想是同宗也未可知。”昭王放下手中的奏折,沉思良久后,道,“走,看看王后去。”

悠霞宫。庭院中桂花树香气馥郁,香草兰芝皆围绕其间,回廊上已经挂起红色的灯笼,远远瞧见殿内人影绰绰。昭王举步迈进殿内,看见姒王后正在案前思索,随身侍女皆跪于地。昭王笑道,“何事令王后如此忧烦?孤愿为王后分忧。”姒王后见到昭王,且喜且惊,忙躬身施了个礼,答曰,“臣妾正在为家宴名单一事烦恼。”昭王道,“家宴名单又有何难?”姒王后道,“臣妾家中原有一远亲,也在我朝为官,轮辈分与臣父属堂兄弟,但因为其品级低下,无法参加宫廷家宴。”昭王笑,“既然是太尉之堂兄,那便是孤的长辈,那就擢升其为五品官员,允其一同携带家眷前来即可。”姒王后拜谢昭王。

婵娟宫。孔夫人本盛装打扮倚门等候昭王,却被内侍告知,昭王今夜留宿悠霞宫,脸上的表情由喜转为失落。这时候,侍女楚楚送来内侍偷偷夹带的消息,上面写道,“太常党众,上忌之。”让孔夫人心中更加忧愁。

第二日,朝廷中传出旨意,将姒容景由从六品擢升为正五品,恩准其携带一名家眷参加王室家宴。

司农寺。姒容景正在与下属讨论都城运输事宜,突然听到来人报,廷尉大人到。姒容景忙屏退旁人,只见一个约六尺高的身影已立于堂下,忙跪于地道,“下官均输令姒容景拜见廷尉大人。”白未晞上前搀起姒容景道,“容景大人贵为岳父之堂兄,即也是白某之长辈,岂有长辈跪于晚辈之礼。得知容景大人升迁,白未晞特来恭贺。”姒容景再次拜道,“下官谢过廷尉大人恩典。”白未晞看着垂着头的姒容景,缓缓道,“既然是一家人,白某便打开天窗说亮话。近日,白某尝得到一封密报,上疏司农寺典簿张丞私下吞没修缮北河桥银两,事迹败露后向商家出资修改账目记录。白某想典簿张丞隶属均输令管辖,如若此事惊动昭王,容景大人恐怕难以逃脱干系。”姒容景闻言大感骇异,一抬眼正对上白未晞一双阴鸷的眸子盯着自己,不由打了个冷颤,对白未晞今日来意猜了七八分,道,“一切仰仗白大人为下官做主。”白未晞微微一笑,低声说道,“既然是一家人,这本该是白某分内之事情,只望姒大人往后时刻谨记今日之事。”

八月十五。

承平殿中遍挂红灯笼,帷幔间悬挂着水晶珠帘,随风而动,间或可闻到桂花的香气。殿内三对金铸的仙鹤在殿中展翅预飞。殿的北面,摆放着黄金铸成的王座,上面铺陈了用雪山中十岁雄虎的皮制成的软毡。殿内众人皆敛气屏息。只听得内侍监高呼一声,“昭王出。”姒茜彤便随众人一同刷刷跪于地下。随着昭王落座后,内侍监又高呼,“姒王后率孔夫人、嵇夫人出。”直到王子和公主等皆落座后,内侍监方吩咐,“起。”起身的一刻,茜彤觉得膝盖都已经麻了。昭王道,“今日乃中秋佳节,孤欲与众爱卿共享家宴,望众卿家切莫拘束。”接着是孔太常的致辞,洋洋洒洒数千字,内容无非歌颂夏越国国泰民安,勉励昭王勤政爱民,群臣恪守职责等话语。

宫廷繁琐的礼仪让卞春竹等世家小姐们都烦闷不已,她们的目光各自交错,偷偷打量着殿内年轻的世家公子们,其中最引人注意的是太常之子孔维岳。孔维岳是夏越国第一美男子,其姐孔夫人为夏越国第一美人,其父亲又是九卿之首,可谓门庭显赫,但是大家都知道文琦公主心仪孔维岳,因此那些世家小姐们在喟叹之余只能把目标转移向他人。姜太傅之子姜清扬神明爽俊,太尉之孙姒元熙玉面含春,卫尉之子皇甫俊卿气宇轩昂,大鸿胪之子嵇绍谈吐潇洒。这几人皆为众女眼中未来夫君的绝佳人选。

姒希纯今夜蒙着白色的面纱,一双美目似蜻蜓点水般在姜清扬身上来回奔波,无奈姜清扬仿佛木头似的不为所动。姜清扬的目光在追寻一个人的下落,最后他终于在最远端发现了姒茜彤的身影,嘴角不由浮现出笑意。原来因为姒容景品级最低,所以座位离王座最远,他对面的是同为五品官员的太仆司马雍和他的儿子司马青筠。司马青筠认出来姒茜彤,诧异后对姒茜彤点头微笑。姒希纯追着姜清扬的目光而去,看到了姒茜彤,心里不由暗恨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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