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随着三声短促的锣响,一名内侍骑着马,飞快地来到高台下禀报——“报!皇甫将军在树林中遇险中箭,殿下请王上速派太医前往医治!”
昭王闻听消息,十分震惊,立马让太医前往救治皇甫俊卿。皇甫无涯则跌坐于座位上,脸色苍白,一副忧心如焚的样子。
“什么,皇甫将军中箭了?”“那殿下有没有受伤呢?”凉棚里如同炸开了锅一般议论纷纷。
茜彤的心里仿佛被一把锐利的刀划开,凉透背脊。她心里不断安慰自己,不,一定是搞错了,她的皇甫哥哥是盖世英雄,怎么会受伤呢?
姜太傅眼见姒太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而孔太常又是出乎寻常的平静,心中猜测,莫非此事与孔太常有关?想到这,他不由将头转向高台正中央,关注着昭王的表情变化。
只见昭王眉间一皱,不悦地对太仆司马雍呵斥道,“司马雍,你本负责此次围猎,如今怎么会出了这等事?”
司马雍忙匍匐在地上,磕头道,“昭王息怒,臣早于五日前,便已从城中增派两倍人手交给西郊马场的姒容景,命其日日巡视马场,清理现场。如今出了事,臣自知难辞其咎,但为了找出暗箭伤害皇甫将军之人,还请昭王将姒容景带来一并询问。”
昭王听到姒容景的名字,心中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对左右道,“把姒容景带上来。”
姒太尉脸色一变,狐疑地望着孔太常,却见他一脸泰然,毫不紧张。
只见姒容景从容地跟随禁兵登上高台,恭敬地向昭王行礼——“臣从八品养马官姒容景,参见昭王。”
昭王审视着姒容景,问道,“姒容景,皇甫将军在围猎中被暗箭所伤,而此次围猎的安保和所用的箭均是由你负责,你难辞其咎,可有话说?”
姒容景不疾不徐地说道,“微臣心知王上对此次围猎十分看重,日夜不敢懈怠,率领西郊马场众人将马场里里外外检查了十遍有余,断然不会有任何障碍物出现在马场内。而且,仰仗皇甫将军帮助,出入马场的人和物品均有花名册登记,因此绝无可能有外来的人进入。此外众位公子所用的箭均为竹箭,箭头削尖,命中率及杀伤力均远远弱于平常的兵器,皇甫将军中箭恐怕为误伤也有可能。再者,每位公子的箭矢上均刻有名字,只须太医取出皇甫将军伤口处的箭矢,便可知晓射箭之人身份。”
昭王点头称是,对王衡道,“你去太医处,将取出来的箭矢带上来。”
不消片刻,王衡便一脸凝重地端着盛有箭矢的盘子走了上来,对着昭王道,“禀王上,此箭上并未刻有名字。”
昭王欲要从盘中拿起箭矢细看,却被王衡提醒道,“王上小心,太医说了,这箭矢上涂了剧毒,接触皮肤即可中毒,先前文瑄殿下为皇甫将军按压止血,方才中了此毒,如今太医正在为殿下祛毒疗伤。”
“什么,文瑄也中毒了?”昭王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然后阴沉地脸道,“姒容景,你还有何话要说?”
姒容景也是一脸难以相信,“怎么可能,公子们用的每只箭我都过目了的,怎么会出现这种意外?”
这时,白未晞出席,对着昭王行礼,道,“王上息怒,事情经过如何,不妨先听下一同围猎的公子们怎么说吧。”
昭王点了点头,对白未晞道,“此事由你全权负责调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姒容景仿佛有种错觉,白未晞在低头领命的一瞬间似乎嘴角扬起了一抹笑意。
台下凉棚中。
姜婉兮和孔乐瑶等人已经从内侍那里探听到消息,皇甫俊卿中的是毒箭,连文瑄殿下也不慎中了毒。这个毒,太医们从未见过,而且毒性十分霸道,短时间内便会让中毒之人逐渐失去意识,太医们还在全力医治。
茜彤心想,好端端的,怎么会出来一只毒箭呢?暗中放箭的人目标除了皇甫哥哥,是不是还有文瑄殿下呢?而这种毒如果连太医们都束手无策,那皇甫哥哥岂不是生死未卜?想到这,她不禁向上天祈祷,希望能有奇迹发生。
高台上。
司马青筠护心甲都未曾脱下,便来御前参拜,道,“臣司马青筠参见昭王。”
昭王道,“司马青筠,据内侍回报,你是第一个发现殿下的,你速将目睹的事件经过,一一道来。”
司马青筠道,“臣诺。围猎开始后,文瑄殿下一马当先,紧随其后的是皇甫将军和姜将军,臣跟在他们后面,一同进了树林,然后便未见三人踪迹。直到文瑄殿下突然惊呼,臣才与众人循着声音方向找到殿下,那时候皇甫将军已经中箭,殿下正用手掌按压皇甫将军出血的左肩……”
“当时,现场只有殿下和皇甫将军两人吗?”白未晞打断了他。
司马青筠迟疑了下,然后肯定地说道,“是的,臣是第一个到的,当时现场只有殿下和皇甫将军,再无他人。”
“那姜清扬去哪了?”昭王突然沉声一问。
姜太傅脸上一阵煞白,这也是他急想知道的。
司马青筠低下头,道,“臣护送殿下及皇甫将军回来之际,仍未见到姜将军,臣也不敢妄自揣测将军下落。”
这句话一石激起千层浪。
姒太尉与卞有为在座位间飞快地交流了一下眼神,而其余众人看向姜太傅的眼神都交织着复杂和探寻。
姜太傅额头渗出细微的汗珠,正要下跪为姜清扬申辩,却见孔太常已经先他一步,跪于地上,言辞恳切地说道,“王上,臣认为,姜家世代忠良,而姜将军英勇过人,赤胆忠心,况且他与皇甫将军相识已久,感情甚笃,是断然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
姜太傅心想,这孔太常唱的到底是哪一出。事情还未明朗,倒先替姜清扬领了个黑锅。
白未晞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太常大人,司马公子并未说姜将军是谋害皇甫将军之人,您这个情求得未免太早了些。”
孔太常抬头,直视白未晞的眼睛,坦荡地说道,“昭王在此,还轮不到你多嘴,是非曲直,昭王心中自有公断,自然不会给一些别有居心的小人有可趁之机。”
白未晞心中不悦,他偷瞧了昭王,只见昭王并没有多大反应,于是挤出一丝极难看的笑容道,“太常大人,莫要忧心,秉公断案是臣的本职,况且又有昭王在此,定然不会轻易冤枉了任何一个人。”
孔太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别过眼睛不去瞧他。
白未晞的笑容立刻僵在了脸上。
“好了,事情还未有结论,众位爱卿莫要暗自揣测,相互攻击,做出殿前失仪的事情。孤既然已经委派廷尉负责此案,见廷尉便如同本王亲临,众爱卿莫要干扰廷尉破案,否则本王绝不轻饶。”昭王这才缓缓出口,及时制止了孔太常与白未晞的矛盾进一步深化。
“报,姜将军求见——”
又是一个令人诧异的消息。
只见姜清扬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跪在堂前,道,“臣姜清扬拜见王上。”
昭王从头到脚打量了姜清扬,发现他头发凌乱,脸颊除了汗水,还有擦伤,身上的衣服也是沾满灰尘,不由皱眉道,“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弄得如此狼狈?”
姜清扬于是把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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