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自己的手有点重了，伸手便揉了揉，没想到身后人的呼吸有些急促了，声音透着一丝颤抖：“换个地方揉呗。”

然后，然后幔帐被放下。

做坏事之前，总是要拉灯的。

夜还很漫长。

除夕前后，都是有休息的时候，东娘借着机会养胎，一碗碗的汤药都喝了下去。

赵玉锵最后一次进宫把脉，便表示，脉象很好，只要继续保持，不会有什么大的问题出现。

有了这样的保证之后，东娘上朝也不是一个问题了。

因为她的怀孕，龙枊翔将一些事物都揽了过来，每日都忙的不行，东娘瞧着他的样子，想要帮忙，但都被回绝了。

她得了这么好的福利，干脆彻底放松了下来，带带孩子，很是悠闲。

宫里的孩子很多，虽然他们觉得自己已经不是孩子了。

比如景云总是板着小脸，东娘见了，忍不住逗他：“你整日一副我不高兴的表情是做什么？”

攸宁嘴快，笑着说道：“大皇子在学陛下呢。”说着，也摆出一副我不高兴的样子。

东娘忍不住摇头，景云觉得很尴尬，不由得有些生气：“我长的像父皇哪里用学？倒是你，长的和王叔一点都不像，说不定，你是张宇墨的孩子。”

张宇墨的一片情深，不少人都知道。有些人觉得，他连王爷的墙角都敢挖，所以很是敬佩，或者是看热闹，总而言之，他的名声很响亮。

攸宁早就已经被册封为了世子，听见这话，自然脸色一变，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景云顿时就后悔了，攸宁自幼就入宫，给他当伴读，因为年纪太小，多半还是自己照顾他，两人的关系本来就很好，才能说话这么随意。可偏偏这些日子，景云瞧着他和庆云等人更亲热一些，有点不舒服，这才口气重了一些，说话也不经大脑了一些。见着对方这么伤心，顿时就手忙脚乱了起来，诚恳的说道：“你别生气，我我我……”

攸宁摸着眼泪，也不搭理人。

东娘瞧着刚刚还挺好的小团体就闹了别扭，也不吱声。倒是别恩，安慰着攸宁，很有长辈的样子。

庆云瞧着这有些闹腾的场面，眉毛一扬，问东娘道：“母皇，咱们今年还去温泉么？”

众小孩一听温泉，都是一怔。攸宁更是停止了抹眼泪，他们年纪小，除了庆云附离，还都没去过温泉山庄呢。

东娘抿嘴一笑，轻轻地点了点头：“的确是要去的呢，只是瞧着你们都不高兴，朕也没什么心情了。”

景云俺奶不住心中的喜欢，推了攸宁两下，用眼神示意。攸宁憋了憋嘴，也听想去，于是露出一个艰难的笑意。

那模样，特别的好玩，东娘真真没忍住，扑哧笑了。攸宁虽然是孩子，可也会不好意思，然后眼睛一红，垂首道：“陛下姑姑也笑话我。”

“哪能啊？朕呢，见着好看的人，就喜欢笑。”她认真的说：“攸宁长的可真好看。”

嘴上这么说，其实攸宁长的在众人之中，并不算是出色。若说容貌艳丽逼人，得是附离，今年方才九岁，眼睛微眯之际，便有一种撩妹的感觉。

若说冷傲呢，该是庆云，皇太子的气势在他身上，深有体现。别恩更是不用说，活脱脱一个柳别意的翻版，也如那白梅一般，清丽脱俗。便是景云胖嘟嘟的，都是十分的可爱，让人想要捏一把。

站在这些人之中，可怜的攸宁就堪称是中人之姿了。

其实吧，原本附离的伴读给垫底，可惜那孩子生了一场病，至今起不来床，也就暂时不能入宫了。

他听着夸自己好看，眼泪瞬间一收，有些羞涩的笑了。东娘摸着他的脑袋，有些感叹的说道：“瞧着你这羞答答的样子，也不知道像你母亲还是父亲了，你妹妹是不是更加的腼腆？”

说起来，那个被自己取名的婉兮，自己是一面都没见过呢。

攸宁撇了撇嘴：“妹妹和我不一样，很活泼。母亲常常说，我们生反了。我是不是不招人喜欢？”

“谁说的。姑姑最喜欢你了。”东娘嫣然一笑，十分的动人。

攸宁笑着便扑了过来，莺歌手疾眼快，一把手拦住。东娘下意识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笑着道：“瞧瞧，我们攸宁有多招人喜欢，莺歌这不是喜欢的立刻抱紧你了么？”

攸宁原本还有些发懵，但听着这么一说，便给了莺歌一个大大的拥抱。

有了这么一个打岔，刚才小小的不愉快就被抛之脑后了。

都是孩子，孩子之间是没有那么多计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