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婚后(二) 古代小吃播:皇帝我要染指你的胃
赵彦琅在皇陵住了四年多。
皇陵离京城有将近三十里路,位于群山之中,远离喧闹人间,太上皇此举可以算是将其流放囚禁。
皇陵为清静,不得扰长眠于此地之人,这附近自然没有什么好的住处,但就几间茅草屋,就是这四年来赵彦琅居住的地方。
茅屋整洁,院子宽敞,许是四年来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太过清闲,赵彦琅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院子里单独辟出一小块地方来种菜种花,初春时节,绿色点点。
赵彦琮同赵彦钺站在院子外,隔着竹木扎的栅栏,望着院子里,那个弯着腰拿着锄头,躬着腰忙活着的人。
似是感觉到了落在身上的视线,那个专注干活的男人直起了腰,不带丝毫迟疑地转过身,径直对上两双眼。
平淡的眼底泛起丝丝缕缕的波澜,复杂的神色自眼中一闪而过,而后,沉默着将手里的锄头放了下来,抬手举至眉头,双膝跪地,行了跪拜大礼,声音沉静平淡,“草民赵彦琅,拜见陛下,定王殿下。”
曾经的三殿下,风光无限,芝兰玉树,而今布衣加身,平淡朴实,泯然众人。
当真令人唏嘘感叹。
赵彦琮看着赵彦琅跪拜于地的背影,眼底神色颇为复杂,而后缓声道:“起来吧。”
赵彦琅应声站了起来,垂首站立。
进了院子里,赵彦琮环扫四周,发觉这院子收拾的很是干净,没有人服侍,全是赵彦琅自己一个人弄的。
赵彦琅是皇子,打小就是被人服侍着的,自己哪干过这活?
赵彦琮侧眸对赵彦钺道:“我有话同他说,你随处走走吧。”
有些事情,当着赵彦钺的面并不好说。
赵彦钺道:“我就在门口等着。”
这是退了一步,赵彦琮便也不要求,对赵彦琅道:“有空聊聊吗?”
赵彦琅双眉轻轻一蹙,道:“陛下有令,草民莫敢不从。”
赵彦琮眸光一闪,抬脚径直朝屋子里走,道:“进来聊聊吧。”
赵彦琅转身随着赵彦琮进屋,路经赵彦钺身边时,便听后者低声警告:“最好不要耍什么心眼,否则你这条命没谁再保你。”
赵彦琅眼皮一掀,睨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如今的我,还能再耍什么心眼?”
赵彦钺眉目冷厉,眼底眸光锐利似刀,恨不得从他身上剜下几块肉,道:“你最好记着。”
一声不屑地轻哼,眉眼之间的清高冷傲似是当年。
进了屋,抬眸便见赵彦琮站在屋子里头,负着手,似是在打量着什么。
赵彦琅就站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盯着赵彦琮的背影看,看着看着,眼神中逐渐夹杂上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
当年,他是看着眼前这个人命在旦夕、奄奄一息的,他不知道赵彦琮究竟经历了什么,看着赵彦琮胸口那骇人的伤口,他的呼吸逐渐急促,脑子中不断嗡鸣,身边人的声音在耳边像是被隔了一层似的听不清楚。
赵彦琅没想过赵彦琮死的,从来没有想过。他恨过,也怨过,然而无论再怎么恨、再怎么怨,赵彦琅从来都不希望赵彦琮死的。
当年月夜下,赵彦琮温柔的关怀他一直都记在心中。
从没想过要争,可是争与不争都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
母妃的希望,母族的期盼,忽视的不甘……
这些都在不断地推着他往前走,催促着他去争那个位置。
当他知道要对赵彦琮下手的计划时,曾经犹豫,然而却因着种种原因,他没有阻止。
也许……
也许不会有什么大碍的,也许只是让赵彦琮受些伤?
然而赵彦琅却没有想到,计划之下的赵彦琮竟然遭此磨难。
当然,他更没有想到的是,赵彦琮是真的死在了宇文谦的剑下。
后来东窗事发,被关在天牢时,抬眸看着透过窗的缕缕阳光,赵彦琅想,这是自己活该的。
紧绷着多年的心,在这一刻得到了难得的轻松 像是终于卸下背了多年的包袱,赵彦琅伸出手探向那缕阳光,松快的舒了一口气。
无论最后的结果是死是活,他都认了。
而后,他被剥夺皇子的身份,贬去守皇陵,没有锦衣玉食,没有仆从围绕,没有高屋大堂,没有习惯的一切。要自己收拾屋子,自己学着做饭,学着洗衣,学着维修家具,学着补破陋的房顶,学着扎栅栏,,学着种菜种花来给自己找点儿乐趣。
曾经执笔书画的手,如今满是厚茧。
辛苦的生活劳碌在他的身上染上沧桑,可却没有丝毫的埋怨,只有轻松充实。
当他知道赵彦琮终于醒来的时候,心中那一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
“在想什么?”
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唤了回来,眼睫轻颤,涣散的眸光重新聚拢,赵彦琮的身影在眼中逐渐清晰。
“陛下如今大好,草民心中欢喜。”
赵彦琅垂眸淡声道。
闻言,赵彦琮眉头轻轻一挑,道:“看来,你在这儿过得很适应。”
屋子里被收拾的很干净,虽然没有什么字画古董装饰,却整洁的舒心。
可见赵彦琅在其上花费的心思。
赵彦琅抿了抿唇,道:“四年了,也该适应了。”
“怨恨吗?”
赵彦琮忽然问道,声音平淡,似是在随意聊一个寻常话题。
赵彦琅下意识地抬眸看向赵彦琮,后者眉眼淡淡,不见半点儿厌恶,看他的眼神就像当年一样。
“宇文谦要杀你,我是知道的。”
垂着的双手紧攥成拳,声音略微沙哑地说道,眼眸半阖,等着赵彦琮失望或者漠视的回答。
赵彦琮道:“阿钺跟我说过了。”
等来的,却是寻常语气 就像他说的是在稀松平常不过的事。
手指收紧,指甲在掌心狠狠地掐着,刺痛感顺着手掌传至大脑,让神智足够清晰。
“那么你呢。”赵彦琮道。
“什么?”
赵彦琮看着他自始至终都低垂着的头,眼中终于流露出别的神色,似是叹息一般地道:“你呢?你是想要我死的吗?”
不想!
从未想过!
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不是没有想过,曾经发生的事情、造成的伤害就可以当做从未发生。
只是狡辩而已。
赵彦琅缓缓抬眸,眸光幽深,唇角牵起一抹略带讥讽的笑意,道:“大哥说这个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没有,哥哥还能既往不咎,恢复我的三皇子身份?对了,哥哥现在是皇帝了,是会给我封个王?再给块封地,让我安度余生,让世人称赞陛下仁义?”
他笑着说着,双眸弯成一个乖戾的弧度,每一个字都是都用调侃包裹着无限的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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