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婚后(二) 古代小吃播:皇帝我要染指你的胃
赵彦琮却盯着他,不言片语。
赵彦琅看着他沉默的模样,唇间溢出笑声来,轻快,恶劣。
“若是我说有,我就是想要你死。你若不死,我怎么当太子?怎么当皇帝?我们的好父皇有多么的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若不死,他的眼里就永远看不到我。哦,对了,还有五弟,你若死了的话,还有五弟呢。”
赵彦琅笑的肆意,瞳孔似是被泼墨般浓黑,看不到一丝光亮。
“哥哥啊,你来这里,若是想看看我过得有多么的悲惨,那我想你是要注定失望了。”
“你若要如此想,便如此想吧。”
赵彦琮没有生气,没有失落,没有愤恨,没有怅惘,有的只是一如平常的温和平淡。
“想杀我也罢,不想杀我也罢,你我之间的恩恩怨怨,四年前就扯平了。我来此,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恶劣的笑意自唇角逐渐消退,长睫半垂,遮住那双幽深的瞳孔,道:“不知陛下想问什么?”
赵彦琮道:“宇文谦,什么时候到你门下的。”
一缕惊讶自眼底划过,几番心思自心底转过,赵彦琅道:“宇文谦非我门下,是自投于舒家,而后由舒家送至我跟前。”
舒家……
舒家在四年前的时候就被愤怒的太上皇株连九族,而今想要追问也无从问起。
宇文谦怀着怨愤而来,最后却落得个尸首分离的结果。百年前的那杯毒酒没有要了他的命,百年后,赵润的后人让他真正的死去。
其间种种,赵彦琮一时不知该从何梳理。
“陛下,可还有旁的事要问?”赵彦琅垂首问道。
双眸一眨,赵彦琮抿了抿唇,道:“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来此,你,好生珍重。”
赵彦琅略微失神,片刻后,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喑哑:“草民,谨遵圣意。”
走出屋门,便见赵彦钺跟个守门神似的在门口站着,手还按着剑柄,仿佛只要一有哪里不对劲就会随时拔出佩剑。
“哥。”
赵彦琮垂眸看了看他按着剑柄的手,轻笑一声,“走吧。”
“是。”
兄弟俩一前一后离开了那个小院子门口的一瞬间,赵彦琅似有所感地转头看去,只见赵彦琅站在门口,垂手而立,恰风吹过,鼓起衣袖,掀起衣摆,衬得他身形消瘦。
茕茕孑立,单影形只。
赵彦钺只看了一眼,便冷漠平淡地移了视线,紧紧跟着赵彦琮的步子 。
赵彦琅如何,从始至终,都与他无关。是死是活,全看他自己。
“哥,你跟他都说了些什么?”赵彦钺跟在赵彦琮的身后,问道。
赵彦琮侧眸,唇边含笑:“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还用得着问我?”
赵彦钺道:“那哥,你说的都当真?”
“什么当真?”
“从今往后,不再看他一眼。”
赵彦琮笑了,听了脚步,转身看着他,好笑道:“你对他哪来那么大的恶意?”
赵彦钺瞪着眼睛,声音中带着难以磨灭的厌恶:“他都要要了你的命,我没有杀他都已经算是他命大!”
而后,接着咬着牙根道:“若是他敢有一丝一毫的不轨之心,我定要他尸首分离!”
全然不顾要被尸首分离的那个人是他的亲弟弟。
明明是赵彦琮自己的事,这个人却比当事人还要愤怒记挂于心。
赵彦琮心底一阵温热,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都要成婚的人,杀气别那么重,当心把表姐吓到了。”
而后抬眸看了看天色,道:“回去吧,再不走城门就要关了。”
“是。”
二人来到密林出口处,解开牵马的绳,翻身上马,驾马离开。
目送着二人离开的身影之后,赵彦琅走到院子里,拿着锄头继续翻着没有翻完的土地,等到日落西山,土地翻得差不离,转身回了屋子拿了一袋子种子出来,仔细地洒进土地里,再埋好。提着水桶,拿着水瓢挖了水浇完水之后,天色便已暗沉,此刻月已在天边挂着。
忙活完手头之事后,赵彦琅从院子的角落处抱了一堆柴火进了灶房,生了火,倒了半锅子水进去,等水烧开的其间,将储存的白菜洗了半颗,打了鸡蛋,拿出半挂子的面条,等水烧开依次下入锅中,撒上些许的盐,面条煮熟了,这顿晚饭便就做好了。
最为平淡不过的晚饭,却是赵彦琅能够做的很好的了。
赵彦钺不会缺了他的生活用度,却只是能够温饱,想要弄出美味佳肴来,还不如做梦来的快,而赵彦琅本身就没有多少厨艺细胞,四年来也就只会下个面条,炒盘熟了却没有多少好味道、仅能够下咽的素菜。
仅此而已。
赵彦钺没让他死,却也不想让他活的轻松。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冷,茅屋里没有地没有火盆,冷的像冰窖一般,赵彦琅干脆捧着碗,靠着灶台,借着灶火取暖,吃着碗里没滋没味的面条。
“啧啧,好歹也是皇子之躯,却活的如此窝囊,当真如此甘心。”
喑哑怪异的笑声凭空响起,眼前却没有半个人影,若是普通人看到这一幕,恐怕就要大喊一声“鬼啊”之类的话,而赵彦琅却是司空见惯地继续捧着碗吃面条,对于那道奇怪的声音置若罔闻。
可那道声音并没有因为他的无视就此停歇,继续在他的耳边道:“不生气吗?明明同样都是皇子,只是因为你的母亲不是皇帝心中所爱,就遭到忽视,甚至于连半句辩解都不给,就这样被杀了母亲,被灭了母族,就连自己也被困在皇陵边,吃着粗茶淡饭,犯人一般没有自由。空寂无人,但有自己忍受着孤独。赵彦琅,这样的日子,你真的适应得了?杀母灭族的仇恨,你真的甘愿放下?真的就愿意被众人淡忘,被世间遗弃?”
“明明资质不差,明明比那贱婢所生的赵彦钺要更加高贵,却只因着是赵彦琮的心腹走狗,就可以肆意侮辱你,将你踩在脚底下践踏,这样的屈辱,赵彦琅,问问你自己,真的甘心吗?”
拿着筷子的手停顿了一下,赵彦琅笑了一下,眼底带着浓浓的嘲讽,筷子敲了敲碗沿,懒懒地开嗓,道:“说够了没?”
没有等回应,赵彦琅捧起碗,将剩余的面汤一口喝尽,而后放置一边,随手将唇角的汤渍擦掉,动作豪迈,不见半分优雅。
“我甘不甘心,管你屁事。”
眼皮一掀,盯着眼前似是在看着那个说话的人般,眉眼间染上不羁,吊儿郎当似是街边混混的模样,周身多了抹邪肆的味道。
“他赵彦钺能将我踩在脚底下,是我技不如人,我甘拜下风。舒家灭族是自取灭亡,他们的仇恨干我何事?”
赵彦琅冷笑一声,继续说着令人瞠目结舌的话:“就算舒家四年前没有被灭族,日后,也会毁在我的手上,我为什么要为那一家子复仇?我吃饱了没事干?”
舒家,他所记挂的唯有舒老夫人,自舒老夫人病故之后,舒家再也没有值得他留恋的人或事。
一个将他当棋子摆布的家族,一个想要踩着他获得无上权贵的家族,有什么可留恋的?有什么可为之报仇的?
至于舒妃,怨恨了那么多年,早就没了当初的纯真,他瞧着都觉得累,或许只有死了才不会继续痛苦下去。
皇陵的日子是清苦,可又何尝不是在偿罪?
他,舒妃,舒家做的错事,都是要补偿的。
“宇文谦,你说你都死了,这执念,也该放下了。”赵彦琅笑着,口中说着骇人的话。
宇文谦的声音充满不甘怨愤在空中回响:“赵彦琅你就是个懦夫!你忘得了,放得下,我忘不了!赵家的每个人,我都不会放过!”
尖啸声音在耳边回荡,刺的耳朵根子生疼,赵彦琅揉了揉耳朵,毫不在乎地道:“行吧,你要记着就记着,小爷我不奉陪。”
说罢,手脚麻利的将锅碗刷好之后,将灶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回屋准备休息去了。
漆黑空荡的屋子里,宇文谦的声音幽幽响起:“既然如此,那你也没有留着的必要了。”
赵彦琮二人回到了京城时,天刚刚擦黑,赵彦钺送着赵彦琮回了宫之后便回了定王府。赵彦琮则直接朝着未央宫而去,进了宫里,便径直与得了通报出来迎接的唐莹水迎面而遇。
“怎么现在才回来?路上用过饭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