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爷拿着手电筒上前,照了照小孩儿的脸,刺眼的光让小孩儿连忙抬手遮住了眼睛。
“你是哪家小孩儿,我怎么没见过你。”
刚才幸亏他遛弯时看见小孩在桥上跑着跑着掉进水里了,不然在水里过了一夜,先不说溺不溺水,这么冷的天能把人冻成冰棍。
“我,我是李爷爷家的,我妈妈叫杨正玉。”
“哦,联系方式呢?”
小孩儿涨红了脸,“我,我忘了。”
杨正玉半年前才搬到这个小区,离他们住的这栋楼又远,罗大爷还没认全,问了小孩儿的家庭地址之后就去联系物业找他妈妈的联系方式了。
江谨泽终于忍不住,浑身都散发着低气压,他冰冷的眼神看得小孩儿一抖,缩进了乌子澜怀里,“你知不知道大晚上一个人出来很危险?”
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儿,没有大人看护,在夜里独自出行,被车撞了掉进湖里被人贩子拐卖了,哪一种没有可能?
“我,我知道错了…”说着说着小孩儿也伤心地哭起来,乌子澜拍着他的背,心软得不能行,但是她没有为他说话,她觉得得让这个小孩长记性。
“喵喵~”在小孩儿的哭声和江谨泽的冷气间,萝卜懵懂地叫了几声,听起来尤为委屈。
冷风吹过来,小孩儿打了个喷嚏,乌子澜赶紧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他披上,没想到江谨泽冷笑:“穿什么衣服,冻死才好。”
他这句话是赌气,乌子澜微怒地推了推他的肩膀,“别说了。”
二人间的氛围突然变得很微妙,小孩儿停止了哭声,却还是可怜兮兮地拽着乌子澜的袖角不肯放手。
直到罗大爷给杨正玉打完电话过来,才眼神复杂地问他:“你爷爷是不是叫李和鉴?”
小孩儿点头又摇头:“那是我老外公。”
“是你外公?”乌子澜没听懂,又问了一遍。
“老外公,是,是妈妈的外公。”
乌子澜虽然在南方待了几年,却并不是很精通方言,一听他解释就明白了。
“好了,你跟叔叔阿姨先回家吧,你妈妈刚刚在到处找你,现在又去医院了,听说…”
罗大爷欲言又止。
江谨泽看了一眼小孩儿,站起来和罗大爷走到一旁,低语道:“怎么了?他家出什么事了?”
他叹了口气,回头看了看天真无邪的小孩儿,“听说他老外公的病情恶化,哎他老年痴呆,今天走着走着摔倒了,头磕在了门框上,现在进急救室了。”
刚刚他也打听了杨正玉家的情况,家里一个老年痴呆的李和鉴,一个刚毕业工作还不稳定的杨正玉,还有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孩儿,所以他们住的房子是小区里最便宜的,离这儿比较远,也比较偏。
“哪家医院?”
“一附中。”罗大爷伸出食指,比出一个一的手势,江谨泽心中一动,是蒋未来工作的那家医院。
最后江谨泽决定让乌子澜带着小孩儿回家去换衣服,自己去医院看看情况。
临走时乌子澜拽了拽他湿哒哒的袖子,跟他说:“要不你先回家换身衣服。”
江谨泽摇了摇头,看着乌子澜身边的小孩儿,他还披着乌子澜的呢子褂,人小,衣服却长得拖到了地上,看到他的目光以后往后躲了躲。
“你叫什么?”
“杨昀康。”小孩儿怯生生地回答。
听到他的回答以后江谨泽又抬起头看着乌子澜,“你回家以后给他换身衣服,在我哥的房间里有他这么大年纪的衣服,在最里面的木头柜子,然后帮他煮碗姜汤,量个体温,有事儿打电话给我。”
乌子澜就知道江谨泽嘴硬心软,“那你呢?”
“我车里有衣服。”
松开他的袖子,转而拉住小孩儿冰凉凉的小手,乌子澜对江谨泽说:“注意安全。”
“喵~”萝卜乖巧地叫了一声。
手术室的绿灯再一次亮起,杨正玉觉得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了。
她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外公倒在地上,头上流了好多好多血,虚弱地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怕极了,手抖得就要拿不稳电话拨不出号码了。
然而不仅是心灵上的压力,还有银行卡里迅速减少的数字,如果不行,她就要用那笔钱了。
外公老年痴呆,为了他这个病杨正玉放弃了保研的机会,找了一份虽然工资低但是空闲时间多的工作,专门来照顾外公和康康。
可是现在也没积攒下什么钱…如果真的走到那一步…
“杨正玉?”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她抬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