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就敢甩出九亿的支票，一本仿宋古籍算什么？

但李定安总觉得这女人太聪明，太爱走捷径，并非良好的合作对象。

“是你说的，他和思齐是同学？”

“老马怎么回事？”

齐英蠕动着嘴唇，喉咙又滑了一下，像是吞了口口水，但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和杨丽川、丁立成打了声招呼，瞟了眼还打着呼噜的马献明，李定安和张汉光肩并肩的出了研究室。

“对，今年研二，虽然低了一级，但确实是同学……问题是你姑娘什么情况你自己不清楚？”

张汉光无奈一叹，刚抬起脚，电话“叮零咚隆”的几声。

沉默良久，她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我总感觉，他们有点像！”

“废话，她是肯定还是疑问，我难道听不出来？”

冯攸然的目的是什么不清楚，但只是这几句对话就知道，他比张汉光还想把林子贤弄进去。

当初也确实判了七年，但我怀疑他没老实交待：比如当初把仿古瓷的技术都卖给了谁……问题是他现在拿的是国外护照，没点拿得出手的理由，弄不住啊？”

一年后老顾又托关系，把他调到了石家庄市博物馆任解说员，一年后再托关系，调到了省文物局。记得就是那年结的婚，第二年才调回京城。

刹那，心中生出一丝明悟，有如深渊中的海草，无数的线头左右摇摆，忽明忽暗。

“手抄本？哦，确实有结果了，但不太理想：这本和当年丢的那本不是一回事……啊，不可能？”

文学和考古……好像八杆子都打不到一起？

“为什么，因为捡漏？”

“像，谁和谁，李定安和老林？”

所以说，隔行如隔山，

二十二岁那年，林子良还是大四。第二年从人大毕业，老顾托关系把他安排到了石家庄文物局考古队，在井陉县井陉关附近挖了整整一年的唐代战场。

而之前，她一直以为冯攸然是为了钱，所以才不择手段……

可惜，一失足成千古恨，不然只是“汉光瓷”，就足够给林子良建上万字的百科……

“不是怕，是麻烦！”

他扬了扬手机，诡异的笑了一下，“你好冯总……你说……”

“没错，夏天毕业，冬天考研，但春节过后面试的时候他没去。还是后来吴湘无意中碰到他，亲自向学校申请破格录取，从近代文学转到了陶瓷系……”

“他和林子良、林子贤都比较熟，所以请他过来了解了点情况。看到古籍，他一时手痒，又跟着研究了一夜……”

李定安一顿。

随即灵光一闪：她知道冯攸然想干什么了。

中间的时候去看他，整个人瘦的皮包骨头，黑的跟烧焦了一样。

你真是没救了！

“这比喻忒形象！”

“什么，李定安肯定在我旁边？你真会联想，他这会儿在哪我都不知道……你想请他吃饭？行，等见了他我一定转告……”

“随你……我要回局里汇报，顺路送你？”

两颊的股肉微微晃动，右手的五指下意识的握在了一起，可见她现在有多惊讶，有多愕然。

“那我就帮不上忙了！”

“对，不停的捡，不停的捡，就跟开挂一样……光是这鉴赏水平，就超过绝大部分的专家，我是吴湘我也动心？而且他的研究能力更出众，还没去京大报道，反倒先在国博开发项目……”

等他在故宫担任组长，思齐已经五岁，也是从哪时开始，老林才独立负责课题，渐渐的崭露头角。直到思齐九岁的时候，他才正式负责第一个部级项目。

齐英又猛的一顿：“研究生跳了一级，今年研二……他去年才大学毕业？”

“要有早就告诉你的……但我更好奇：你怎么肯定是李定安鉴定的？”

齐英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冯攸然愣了愣，“噗嗤”一声，“你竟然会这样比？好，我问你，林子良二十二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想了想，李定安合上了手抄本：“既然没什么玄妙，那就和走私案无关，你这么上心做什么？”

那时的老马还是个小喽啰，和现在的舒静好差不多。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事实就是如此：笔迹不对，印鉴也不对……确实挺可惜……谁给的结论？当然是故宫的专家……”

当然不可能这么大，但她以为，李定安二十四五应该是有的……

“国博的项目……视频里怎么没有？”

“要么不做，做就做绝”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做事急功近利，还特爱走极端，李定安一万个不想沾。

张汉光“嗤”的一声，“走了！”

张汉光竖了个大拇指，“但你纯属活该：吃着碗里的，还要惦记锅里的，就没见过你这么贪的？”

李定安想了想：“就像下棋，我同时要下好几盘，但她只盯着我一个人玩心眼，我怎么防？”

“书？肯定在，但故宫的几位老师想再研究几天……放心，最多一个星期就还给你……好，谢谢！”

“再说吧！”

怅然叹了一口气：“所以，得先想办法搞定他！”

“九亿都不行，曲雅南出面也照样灰头土脸，你还有什么办法？”

冯攸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想了想：“是人就有爱好，有爱好就有弱点……我就不信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