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公子闻声,放下手中刚饮尽最后一口的茶杯,却没自桌边起身。
他双指轻轻翻动,便有极为浓烈的水青色真气注入陈聲后胸。而此刻,屋内众人眼瞅着陈聲发出的火热真气周围漫上一层青色光晕,两道真气交错在一起,光芒远胜先前!
陈聲惊奇地瞪眼,他后胸透来一阵清凉之意,躯体内力似乎变得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又是一炷香时间过去。
负责引送陈聲真气的金针终于刺通万若檀淤堵的经脉,那层僵硬的屏障渐渐消失了。
殷罗一拂袖收针,布衣糙汉随着金针的抽离而力竭气虚地跌坐在床前,他嘴唇毫无血色。
好心的泗子亓想要将他扶起,却被陈聲拒绝:“等会儿,多谢公子,可俺实在没力气了。”
“还好吗?”殷罗蹲在陈聲身侧,她面色也不太好,透露出疲惫倦意,“夜刚才用他的内力替你托住了些余气,使你的经脉不致崩坏,只是多年练就的真气用光了。”
陈聲回望她,大喘气着回:“俺还行,还可以,武功嘛!不重要、不重要,恩人能好起来,我就没辜负恩人救我一命。反正三掌教你们早将我娘送到了南夏养病,我脱离天刑司,以后也用不着真气了!”糙汉憨厚地笑了两声,却咳嗽起来,他缓了好久,似是在释然地劝慰自己:“大不了俺找个能长出庄稼的荒野,以后种地度日了!长出米穗子,还能酿口酒呢!”
泗子亓赞许地轻拍两下陈聲后肩,“够英雄!”
“还是那句话,多谢你。”殷罗垂眼,为陈聲指了条路:“等你养好了,如果愿意留在这玉济阁,便留下帮朱掌柜打理。小六虽对外抠门,但发工钱还算爽快,况且他还欠你那纯金老虎,此来一并让他补上。”
陈聲笑着向后靠,直接躺在了地上。他望着木梁房顶,仿佛看到了两名黑衣人坐在梁上探头盯着他,一定是出现幻觉了,他摇了摇头,甩走这个想法,合眼时嘟囔着回复殷罗的话:“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宏缨侯答应我了,说让我跟随万家军队,为北辽戍边护国……”
房梁上一直观望屋内情形的绝杀密探夜二、夜三相视一眼,趁青袍抬眼前,隐匿身形消失在了房顶,他们内心:妈呀!好险!
壮汉头一偏沉,累昏了过去。殷罗赶忙探上他脉搏,见无事她舒出一口长气。
可她回过神来却愣住了。
跟随万家军队,为北辽戍边护国吗?可现如今哪儿还有什么万家军队?
淅沥沥的雨声渐响起,她闻声朝窗外看去,一时有些恍惚。
宁城距离海砚山极近,与北辽的气候很是相似。按理说,现在正值秋季中下旬,这里不会落雨。
迎风细斜的秋雨入了窗,惹得窗台添了些湿润潮湿的气息,池临静微微皱眉,他一贯不喜欢屋内有这个味道,于是起身想去关窗。
不料他刚迈出第一步,脑海中就蓦然浮现出那日在谢雨客栈的画面,也是这样昏黄的天气,泉山盗兄妹抢夺攒英宴请柬,幕后主使却是想要混进大梁江湖宴的北辽宏缨侯。
紫袍青年不再似多年前意气风发,他身边的狮子都有些懒洋洋的颓靡。当时的池临静就想,这般慵懒松散的模样可以出现在自己身上,但不该出现在万若檀身上。
宏缨侯爷走入雨中,说了句:“北辽现在哪儿还有皇族?”
今时今日,池临静才会意,紫袍竟早在那时,已料到了当下的情形!
但他不懂,既早有预料,为何要平白接受这份不公?
万若檀从来不是这样的性子。
当他关好窗子回身,视线意外扫过坐在床边,打量万若檀眉眼的殷罗,她低头看得认真,像是非要找出他与她相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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