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黄金案(5)茜彤受冤  水莲花尽木莲开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姒容景在廷尉寺的正堂,心里思绪万千。

今日一大早他便去京师衙门求见京兆尹,京兆尹却告诉他钱恒已经移交给廷尉寺审理。

姒容景想,如果仅仅只是一件普通的盗窃杀人案,是不会再移交给廷尉寺的。看来这件事并没有想象中简单。于是他不死心,又来到廷尉寺。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白未晞方才姗姗来迟。

姒容景倒头便拜,“启禀廷尉大人,下官有与案情相关的要紧线索汇报。”

白未晞慢悠悠地坐下,端起茶几上的青瓷杯,缓缓用茶盖吹凉茶水,仿佛眼里没有姒容景这个人。

姒容景于是再次说道,“启禀廷尉大人,臣有证据可以证明太仓令是冤枉的。”

白未晞闻言,挑了下眉毛,将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姒容景,“你说钱恒是冤枉的?不妨说来听听。”

姒容景道,“下官仔细查验过两具尸体,发现一个重要线索,汤炎和王勇的体表尸斑色泽较鲜红,但内脏血液为暗红色,两者并不一致。而人死后,血液同时停滞,是不会出现如此表里不一的现象的。唯一的解释是,二人在死后,尸体曾被用冰块保存。换句话说,表面上看,二人死于三更,但事实上二人其实在三更前就已经死了。而侍卫所见太仓令是在三更时候出现,时间上就对不上,更何况,有几个凶手会在杀人前让别人撞见自己呢。”

白未晞凝神听完后,将青瓷杯放在茶几上,对着姒容景道,“即使如你所说,那也可能是钱恒自己故布疑云,先杀人后将尸体冻存,造成杀人时间对不上的样子,日后好为自己开罪。你仍然没有更有利的证据证明钱恒没有杀人窃金。”姒容景一时情急,竟忍不住脱口道,“可是廷尉大人同样没有钱恒偷盗黄金的理由啊。钱恒贵为朝廷正三品命官,俸禄六百石,衣食无忧,他为什么要铤而走险呢?”

白未晞闻言,从眼中射出两道寒箭,冷冷地说道,“盗窃黄金的理由他当然有。钱恒叛国通敌,其罪当诛。”钱恒叛国通敌?姒容景觉得额角隐隐渗出一层冷汗。白未晞接着道,“秀州刺史送来密函,告发原秀州太守高骞与苍梧国私相来往的信件。高骞通敌,钱恒窃金,把这两件事串联起来看,真相不就呼之欲出了吗?”

高骞?姒容景曾听过这个名字,在孔维岳的诞辰上他还派人送来贺礼。他和钱恒又有什么关系?初入司农寺时,魏源骏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太仓令为孔太常弟弟的妻舅”。电光火石一瞬间,姒容景仿佛把一切都想通了。难道一切都是孔太常指使?不,这不可能。那就是有人故意设局,要让孔太常背上叛国的罪名?想到此处,姒容景心中一凛,方一抬头,正对上白未晞深不可测的眼睛,白未晞笑道,“姒大人是个聪明人,应该能领悟这其中的玄机。另外,我好心提醒姒大人一句,做人要饮水思源,即使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了也不要忘记当初的挖井人,如此才是官位做得长久之道。”

姒容景想起了姒太尉,自己原本只是个回京候缺的落魄官员,如果不是姒太尉一再提携,自己恐怕今日仍然还在京城苦熬,等着朝廷哪天放出一个空缺的官职。更何况,自己还有把柄握在白未晞手中。一旦白未晞翻脸,自己便可能被罢黜,贬为庶人。可是,正义难道不比功名利禄更加可贵吗?他想起了仅仅十一岁的茜彤,想起了从八品的典簿张丞,甚至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他心中纠结又痛苦,最后还是下定了决心,只见他跪着头道,“下官依然认为钱大人是冤枉的,此事事关重大,还望廷尉大人详察。”

白未晞似乎早料到他会有如此反应,他笑着道,“姒大人,为了一个与你没有任何关系的人,你真的什么也不顾了吗?官职?亦或是家人?”最后几个字,白未晞故意着重强调了下。姒容景心中奇怪,自己最多也就丢个官,与家人何干?白未晞道,“看来姒大人还是对家人不够关切啊。就在刚才,京兆尹已派人来报,卞府菊花宴上众人集体中毒,而下毒之嫌犯,正是令千金,姒茜彤。”

京师衙门,偌大的厅堂里衙役们凶神恶煞,两侧还摆满了各种骇人的刑具,当中的京兆尹一脸阴沉。姒茜彤第一次来到这里,不但不害怕反而有些熟悉的亲切感,因为自小她就便是在霖汀郡的县衙玩耍长大的。

只听卞府管家对着京兆尹道,“今日我家小姐在府中设下菊花宴,宴请城中世家小姐,不料席中众人不约而同地恶心呕吐不止,唯有姒家小姐毫发未损,想来必定是她下的毒。”

京兆尹皱着眉头,怎么这种芝麻大小的事情也要来烦他。他一拍惊堂木道,“卞府管家,你说众人皆恶心呕吐,也许是食材不新鲜,刚好姒家小姐未吃而已,你如何能反诬她下毒呢?”

卞府管家道,“大人明鉴,先前席中已有人在菜中放入巴豆,幸被我家小姐及时识破,未酿大祸,我姐小姐意图寻找真正下毒之人,因此没有马上声张,而是命我等候命,静观其变,不料接着就出现众人同时恶心呕吐之事,故小人便禀了差爷,将姒小姐拘来,是非曲直,还望大人公断。”

姒茜彤听了,心中冷笑,她原本还奇怪,为什么众人中毒,第一时间不是请大夫,而是让衙役把她抓来。原来一切都是卞纯竹在贼喊捉贼,她第一次想要谋害孔乐瑶不成,又生一计,为了撇清责任,自己也喝下有毒汤水,然后让管家带衙役把自己抓起来当替死鬼。京兆尹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姒茜彤道,“令堂可是均输令姒容景?”姒茜彤道,“正是家父。”

京兆尹脸上立刻浮上一层冰霜,一拍惊堂木道,“大胆姒茜彤,你自恃为官家女儿,竟敢当众投毒,其心可诛。”姒茜彤不明白为什么京兆尹听到爹爹的名字后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姒茜彤不卑不亢道,“大人,断案讲求一个证据,敢问卞府管家有何证据表明是我下的毒呢?”

“这……”卞府管家冷不丁被这一问,一时语塞,便开始搜肠刮肚寻找词句。

茜彤心里不觉好笑,没想到卞纯竹找的这个管家也是如此愚蠢,栽赃都做不好。京兆尹又一拍惊堂木道,“放肆,本官在此,还轮不到你来发问。来人,将此女带入后堂,搜查随身衣物。”接着便有两名老婆子上前将茜彤押下。茜彤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对待,难免不安,不断挣扎道,“放开我,放开我……”

一盏茶的功夫后,老婆子从后堂呈上茜彤随身所带两个香囊,一个已经有些发旧,里面是十余颗已经干瘪的莲子;另一个上面用宝石点缀,显得格外名贵,打开来里面是一些药材,闻起来似乎能够安定心神。京兆尹命仵作上前分辨查看,这些药材有什么异常。仵作一边翻看药材,一边念念有词道,“川贝…冬花…法夏…曼陀罗?!”仵作举起手中一片已经风干的淡紫色的花瓣,不可思议道。京兆尹看着那片花瓣,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原来众人所中之毒为曼陀罗。”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